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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庐却视若无睹,从他身旁绕了开去,边对一旁的刘宗棠道:“并非我清高傲物,只是家慈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我自幼聆听慈训,不敢不从耳。”

“是何警句?不如也让我等也长长见识?”

“宁与君子为敌,不与小人为伍。”

他显然打着忠君爱国的名头,积攒了不少人望,所至之处均有不少拥趸,与他相比,孙熊这里就显得格外冷落。

孙熊不以为意,干脆自顾自地用起酒菜,等着主人出现。

“诸君,我来迟了,该罚。”赵之灿急急忙忙出现,手中拎着两坛酒,“只是我方才去武陵春打了一壶好酒,前头的人太多,等了半个时辰,这才来迟,诸位勿怪勿怪。”

这借口找的,又不是贺熙华,大家公子连小厮都差使不动,还要亲自去排队打酒,说出去,怕是谁也不信。

孙熊自然也懒得拆穿,本想闷头吃菜熬过这一场,却见那赵之灿端着杯子最先踱到他跟前,“你便是孙熊?”

孙熊停箸,抬眼看他,起身道:“在下孙熊。”

“我曾听堂兄提及过你,还给我读过你的文章,当真是生花妙笔,锦绣文章!”赵之灿仰头将酒饮尽,上下打量孙熊,两眼发光,“尤其是那篇赈灾策,简直是不世出的奇文!又是才子,又是能吏,貌比潘安,不下宋玉,难怪兄长让我好生与你亲近结交。”

他过于殷勤,孙熊吓了一跳,在心中将赵之焕骂了千万遍,却还是僵着脸与他寒暄客套。

王庐等人虽不快,但到底顾及赵之灿的面子,不曾立刻发难。

就在此时,刘宗棠与王庐换了个眼神后开口,“既是当世才子,今日又是诗会,不如就请孙熊公子为我们赋诗一首?”

善策论者往往不善诗赋,赵之灿下意识地想为孙熊推脱。

孙熊目光定定地看着王庐,悠悠笑道:“这有何难?”

第58章 第四章:云泥之别

这有何难!

此话一出,便有数人嗤笑出声,原因无他——孙熊出身太差,县衙胥吏也不过比贩夫走卒强上些许。再看他粗布烂衫,就连个小财主的儿子都不如,不要提在座诸位王孙公子了。

赵之灿瞬间变了脸,看向最大声的那几人已是面色不善。

孙熊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物本就不屑,自然也不会介怀,只对那刘宗棠道:“请兄台出题吧。”

刘宗棠故作潇洒地将那洒金檀香折扇对着山下一指,“不如就以登高为题,如何?来前兴许孙兄也已做了些准备。”

孙熊端着酒盏起身,“我是个粗人,只会做些打油诗,准备何用?何须准备?”

旁人衣袂飘飘,孙熊布衣短打,可他半张脸映着曦光,竟别有一番气度,“登高而远望,烟霞满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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