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着:“说,我的乖孙子求我这个老太太什么我都答应。”杨整吭吭嘟嘟:“奶奶,能不能把杨坚接回来?”
老太太的脸一下子绿了。杨整的继母前一刻脸上还堆满了笑,此时却拉长了脸,迎接老太太的狂风骤雨。
老太太却没有急着电闪雷鸣:“整儿,你刚刚被皇上选中当一等御前侍卫,先前皇太后许下的尚书侍郎虽说要等十八岁才正式册封,可也已经是囊中之物。好端端的,你提那个倒霉蛋做什么?难道是故意惹我老太婆生气?”
杨整跪在老太太跟前:“奶奶,我哪里敢?杨坚到底是我唯一的弟弟,即时他生母有再大的过错,错也不该及他。我之前听人说他四处典当,到处借贷,前一阵子借了人家的高利贷差点被人把胳膊砍了。我一心只想抓住他好好揍一顿,哪成想···”
杨整看老太太听地又动了些情,接着说了下去:“哪成些他生母已经病地起不来床了。只因怕老太太动气,他遇到了这么天大的事情也不敢向家里求救。”
杨整声泪俱下:“这也不怨他,老太太只是让他们母子在外面安安生生过活,不要惹是生非,家里的下人就借此糟践他们,他几次求见爹和奶奶都被拒之门外。”老太太也有些不忍:“你去看了,他奶娘病地到底怎么样?”
杨整不禁落泪:“我已经请了老太医了,太医说怕是熬不过这个月底了。这几天还拖着一口气,我想应该是放心不下自己十三岁的儿子。还请老太太给她个准话,把杨坚接回来好好抚养成人。杨坚独自在外流浪,将来若是被人带坏了,还是要累着杨家的。”
老太太点点头:”不错,他到底是杨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如若给杨家惹了是非。那怎么得了!整儿他继母,去让管家带些下人好好帮着倒霉蛋把他娘打发了,到底是杨家的人,棺木,陪葬,都得上好的,今天就把杨坚带回来。”
宇文氏问:“杨坚在外面流落怎么久。心理对我们难免有怨恨,是不是将她母亲一起带回来照顾比较好?“
老太太恼了:“把那个贱人带了来做什么?要她惹麻烦还是把霉运带回来,在外面好好将她打发了,就对得起她了。”杨整晃晃悠悠地回头说:“问她干什么,没有她我还能多活两天。”
这件事容嬷嬷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影响了杨整喝酒的兴致,至于这样吗?杨整回到房间,只见笔墨还在桌子上。晴雯接着他,笑着说:“要我研了那么多墨,只写了三个字就跑了,快来给我写完。”
杨整想起早上的事来,也笑了:“我写的那三个字在哪里?”晴雯笑着说:“你真喝醉了。你让贴在门上面,我亲自爬梯子给你贴上了,手都快冻僵了。”杨整说:“我忘了。我给你暖和暖和手。”说着,握住晴雯的手,抬头欣赏自己的字。
没多久,李府的下人们就到了杨坚的住处,七八个婆子伺候杨坚洗澡、剃头、刮脸,又给他换上长衫、马甲、瓜帽,杨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飘飘然,好像变成了个翩翩公子哥。
杨忠从衙门回来,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自己悄悄叫了一顶小轿来了杨坚母子住着的这个小院子。杨忠悄悄走进杨坚生母的卧房,他生母已经几乎没有了意识,杨忠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留下两行浊泪,并没有和她说什么话。
之后杨忠便来到杨坚的房间门口,隔着门缝杨忠望着杨坚,一双眼睛饱和泪水。杨坚已经换好了衣服,下人给了他一块怀表,他正对着镜子练习如何把怀表酷酷地掏出来,打开,再帅帅地放回去。
杨忠慢慢走进房间,刚才已经观察了一会儿杨坚,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装腔作势,流里流气,跟市井无赖野孩子小混混没有什么区别。自己这些年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对她们母子不管不问,这个孩子连个乡下孩子都不如。
同样是自己的儿子,杨坚和杨嵩几乎是天壤之别。杨忠恨不得立刻拿起鸡毛掸子把杨坚打一顿。杨坚发现杨忠进来了,装腔作势地“咣”一声把怀表打开。
杨忠大叫:“来人,把这东西拿走,痞里痞气,成什么样子。”一个婆子赶忙冲上来,夺了杨坚的怀表。杨坚好不容易地个稀罕玩意,这么快就被抢走了,心理有些泄气,又想着好好表现,或许一会还能拿回来,马上老实了。
杨坚低眉顺眼:“老爷。”杨忠看一脸的卑微谄媚,十足的下人模样,心火肆虐。杨忠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心绪:“杨坚,今天你就要回杨府了,杨坚这么个名字是我当年随口起的,仔细想想多有不妥,今天起,你就叫杨坚。回去之后要安分守己,我会挑个好日子,带你叩拜祖先。”
杨坚问:“那我娘呢?”旁边的一个婆子的脸拉地老长,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杨忠说:“你娘最盼着你认祖归宗,你回杨家好好过日子就是给她尽孝了。当然,白天的时候家里的下人会带你来这里,傍晚再带你回去,你仍然可以守着你娘。”杨坚想着比在家里挨饿强,就痛痛快快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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