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行至独孤府的后门,独孤伽罗便看到衣着大红锦袍的李昺坐在屋檐上等他们。
李昺虽然生了极好的相貌,却从来都是一副别人欠了他一万两银子的样子,对万事挑剔,嘴上也不饶人,每次和独孤伽罗见面总要吵架。
今天,李昺和往常一样并不高兴,甚至脸色比往常还要阴沉。刚开始,独孤伽罗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当李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明显觉得自己颤了一下。
他从屋檐上跳下来,“杨坚,皇太后病危了。”
独孤伽罗下意识地看向杨坚。杨坚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嫡子,皇太后一向宠溺的紧,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非一般皇子可比。她能够想象,杨坚会有多难过。
“珍儿,你送伽罗回房,我进宫一趟。”杨坚匆忙交代,匆忙离去。
独孤伽罗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莫名的疼痛。他又离她这么远了,每一次他的离开,她都下意识地想到诀别,所以每一次相处,独孤伽罗都那么地乖,那么地听话,那么地想让他多开心一点儿。
一只白玉般的大手突然盖住了她的双眼,“好看吗?”李昺依旧是一副欠揍的语气。
“要你管,哼!”独孤伽罗将他的手打开,径自入了独孤府。
李昺看她消失在门廊后的身影,明亮的眸子稍显暗淡。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冷哼一声,“天涯何处无芳草?李昺,你疯了吗?!”
独孤府的夜是寂静的,白日里就不算热闹,到了晚上便只有几间书房里还有些淡淡的烛光。
独孤伽罗刚刚进了独孤府,就遇到了长姐独孤梵天。独孤伽罗是左相陆昭的嫡幼女,独孤梵天是庶长女。虽说独孤家是书香世家,对于庶女也不至于欺侮,但在这个尊卑有别的时代,庶女的地位只比府中的丫头好上一些。
许是因为这重身份,独孤梵天与独孤伽罗从小便不对付。而且独孤伽罗生性纯良,也从未与父亲说过此事,独孤梵天行事便更加张狂。看到独孤梵天向自己走来,独孤伽罗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她不想与独孤梵天多做争执,同在一个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妹妹走得好快,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来见人吧。”独孤梵天冷笑着挡在了独孤伽罗的前方。
独孤伽罗见她如此,当即冷下了脸,独孤梵天已经很久没有找过她的茬了,今日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她刚刚是偷溜出去的,不想让父亲和哥哥知道,此事若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罢了,不能的话,捅到父亲和哥哥那里,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一通责骂,反正少不了一根头发。
“亏心事?妹妹做了什么亏心事?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也请姐姐说个明白。”
“今儿小桃被关进柴房了。小桃是你的丫头,对你忠心耿耿,你自己偷溜出去玩儿,被爹爹发现了,便要小桃代你受过。小桃是个好丫头啊,听说她喜欢李昺公子对吧。可是你这个主子是怎么对她的,你不仅让她代你受过,还抢走了他爱的男人。”
独孤梵天对着独孤伽罗极尽嘲讽,漂亮的小脸儿上浮着浓浓的得意。
“你说什么?我抢走了李昺?开什么玩笑?李昺是杨坚的侍卫,他是奉杨坚的命令保护我的!我和他在一起,行的正,坐得端!得了,我不想和你多说废话!我去看小桃!”独孤伽罗只听她的话便已七窍生烟。她喜欢的人,只有杨坚,从始至终,这一生,这一世,都不会改变的!
独孤府的柴房距离后门很近,独孤伽罗不过一会儿便来到柴房门前,她看了一眼跟上来的独孤梵天,冷哼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与自己丫头的事,与你无关!”
独孤梵天不答话,只是靠着走廊的红木栏杆冷冷地笑。
独孤伽罗也不想与她多做接触,双手一推将柴房的门打开,径自走了进去。
柴房里满满的柴草,空气中都散发着一种干燥的味道。独孤伽罗轻咳了两声,看着四下无人的柴房,顿觉上当。她刚想发怒,柴房的门却“咣当”一声被关住了。
“独孤伽罗!你去死吧!”门外传来独孤梵天狰狞地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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