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他白皙,宽厚的手掌,笑吟吟到:“既是拜服,便陪本公主大醉一场如何?”
“公主盛情,那君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女子松开手,作势邀请,豪爽地道:“大皇子,请。”
指尖残留着她的余温,不禁失神,而后又温和一笑,跟在女子身侧。
冷清的月光下,一白一紫,缓缓移动。
星斗灿烂,水清路明,月亮照映在泛着涟漪的清泉中,仿佛正在婆娑起舞。
扶摇亭内,君临渊与独孤伽罗相对而坐,乳白色暖玉石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与酒杯,皆是陈年美酿,浓郁的酒香飘散再空气中,沁人心脾。
独孤伽罗将手中紧握的碧玉长箫轻放于石桌之上,讪笑道:“既是饮酒,便不必拘泥于礼节,尽兴为上。”狭长的美眸微颤,似是在询问意见,却又带着些许蛊惑。
君临渊看的出神,目光微滞,很快又恢复了洒脱不羁的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伸手拿了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掀开盖子,顺势仰头,美酒悉数吞进肚里,甚是豪迈奔放,见此,独孤伽罗眼底满是笑意。
良久,数坛陈酿已空,君临渊却是依旧毫无醉意。
独孤伽罗微微思量后问道:“本公主见大皇子饮酒大有千杯不倒之范,敢问大皇子可是时时饮酒?”
“是,酒乃至宝,用以解忧,用以解愁,用以陶冶心性,亦或其他。”语气是极轻快的,可眼底却是掩不住的的落寞,君临渊握了握酒坛,旋即话锋一转,问道:“天下人皆说景召大皇子君临渊性情和善,机智灵敏,有帝王风范,不知公主如何看待?”
独孤伽罗垂着头,用素手摩挲着酒杯,漫不经心的道:“大皇子乃景召皇最爱女子洛妃所生,洛妃虽死,但景召皇对大皇子的宠爱不减反增,有意将皇位传于大皇子,但皇后一党反对立你为太子。
是以,景召皇将立太子之事搁置下来,不过,心里还是属意你的,本公主认为,景召皇位非你莫属,即便皇后一党再如何阻拦,也还是你的,可惜你无意于皇位,只因你恨景召皇……罢了,不说这些了,此乃景召国事,非本公主能议论的,不过本公主要送一句话给大皇子。”
“请说。”
“不要被仇恨蒙蔽,即便是恨,也该是恨对人才是,你该恨的不是景召皇,而是皇后左浅幽。”独孤伽罗低头一笑,优雅的起身挥袖立于君临渊身侧,缓缓俯身靠近君临渊耳边,道:“大皇子,本公主看见你的野心了,君临天下啊……”
君临渊笑而不语,不理会独孤伽罗的玩笑之言,只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酒杯,思索着独孤伽罗方才的话语。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恨错了人,但是一直耿耿于怀父皇没有处置左浅幽,所以,连父皇一起恨上了,现在,却是释怀了许多。
顷刻后,君临渊正欲感谢独孤伽罗的开解,却见她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莞尔笑道:“凡醉有所宜:醉花宜昼,袭其光也;醉雪宜夜,消其洁也;醉楼宜暑,资其清也;醉水宜秋,泛其爽也。以后还是少饮酒吧,醉酒误事伤身,莫为一时贪欢解脱,忘了你的责任。”
空气冷冽,寿皇殿里还未停止的乐声通过浮动的空气传入耳中。
君临渊缓过神时,扶摇亭里只剩他一人,尚存余温的美酒冒出白雾融入空气中,狼藉的暖玉石桌上躺着一枚戒指,他伸手握入掌心,冰冷的温度直达心底。
微弱的光线里,只剩下白衣男子,在雪地里留下一行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数日后,君临渊接到急诏回国,那日,天气异常恶劣,飞沙走砾,白雪飞舞,刺骨的寒风让人难以睁眼。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锦袍,坐在豪华的马车里,隔绝一切,没有冷风,也没有白雪。却终是忍不住挑开了轿帘,看向城楼时,那披紫貂大氅的女子落入他的眼底,从此,不曾忘记。
宫商月夜,高亭煮酒,缘起缘灭,坎坷一生。
沉闷的敲哼声将君临渊拉回现实,轻柔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他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深沉眷念,温柔缱绻,漫长如一世。
月白色锦衣男子跃过窗口消失在黑暗里,火红的烛光依旧摇曳。
斗转星移,长夜骤逝,阳光稀稀落落的洒在地上。
凤栖宫内,吕太后在坐凤榻边为独孤伽罗擦拭双手,眸中带着些许探究。突然,高烧不退的独孤伽罗开始喃语。
“不要,母后,不……不要……不可以”。
吕太后先是一怔,旋即握了握独孤伽罗的手,哽咽道:“是母后的错,不要怪母后,对不起,对不起……。”',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