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生话还未说完,杨素抬脚又是一下踹来,大骂道:“妖术?什么狗屁妖术!那你去把伍建章抓来?你能抓来么?你能不?管她会什么妖术,只要是个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照样得死!!”
方仲生蜷缩在地上不住抽搐,抬着手护住头部,嘴里不断说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杨素一连踹了好几脚,“你怎么不跟你那爹一样!莫得你打从娘胎出生之时便没带脑子么!普天之下难道你就不能给朕找一个比那伍建章更强之人来给朕顶替那妖里怪气的人么!”
“是,是……”方仲生跪着一直点头,脸上的血滴在御书房的毯子上形成一小摊血迹,方仲生心中暗恨着没能了结杨坚,隐隐握住了拳头。
从御书房内出来,方仲生想到御花园内散散心,不料却撞见了正在凉亭内喝茶的陈宣华。见躲避不开,方仲生只好上前请安,“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你怎么在这?”陈宣华记得这个城府颇深的男人,见他此刻满脸是血,心中不禁疑惑,他身为堂堂国师,能把他伤成这番模样的怕除了杨素便再无他人,可从上次见他时,杨素对这方仲生的信赖程度,似乎没有理由会将此人这样痛打。
方仲生苦笑了一下,道:“微臣想来散散心。”
“哦。”陈宣华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你怎么伤成这样?可去见过皇帝了?”
“嗯,这身伤便是皇上踹的。”方仲生低下头,一想到全是拜杨坚所赐,不禁怒从中来。
“你们说了什么?”陈宣华直截了当的问道。
听到这话,方仲生警惕地皱起眉头,只一下,方仲生就笑道:“没什么,一些琐事。”
“那皇上踹你做什么?”陈宣华有些咄咄逼人,她是将军家的小姐,平日里又深居宫中,自然不懂得官场之人的险恶之心。
“皇上让微臣办些事,可惜办事不周,受到了些惩罚。”方仲生见陈宣华还想多问些什么,忙道:“皇后娘娘,这天色不早了,微臣也不扰您的雅兴,告退。”
方仲生的话将陈宣华想问出口的问题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见方仲生离去的背影,陈宣华心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最后开口叫住了方仲生。
方仲生疑惑陈宣华为何又突然叫住自己,心中有些不快却隐忍着。
陈宣华命人拿来上好的云南白药,交给方仲生:“这个给你,身为堂堂一国师,你脸上的伤,有碍大雅。”
显然没有料到陈宣华会这么做,方仲生有些惊讶,愣愣地接过陈宣华手中的药竟然忘了谢恩。
陈宣华身为一国之母却这样毫无心机的样子,让方仲生心中不禁波澜暗起。
回到府中,方仲生坐在书房内手中握着方才陈宣华给的那瓶云南白药,想到自己当初初见她时的一颦一笑,方仲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浅浅的弧度,烛光摇曳下一敛平日的阴险,此刻的方仲生更像思念着爱人的儒生。
将药瓶靠近鼻尖轻嗅,仿佛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还残留在瓷瓶间混合着云南白药本身的药膏味。
陈宣华身上那纯粹干净不受后宫嫔妃斗争所污染的气质,在那件永远都显得不合身的凤袍衬托下令人不禁想要去触碰去守护。
怎奈何,她是皇上的女人。
想到这,方仲生嘴角的弧度变得苦涩,握着云南白药瓶的手紧了紧又放弃似的松了力度,像是在对心中那遥不可及的梦的挽留。
朱颜嫁作他人妇,一颦一笑牵梦入。
杨坚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熟悉的横梁让他恍若又回到了当初被独孤伽罗救下的那天。
微侧过头,桌上趴着的胡海与韦孝宽似乎在小憩,桌上没有了当初散发袅袅热气的茶杯,杨坚觉得喉咙干涩得可怕。
“水…”费力地从挤出一个字惊醒了趴在桌上的两人,韦孝宽见杨坚醒了忙倒好一杯水递给杨坚,出了屋外叫独孤伽罗,胡海则半跪在石榻边,关切地询问着杨坚感觉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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