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在黄河上飘荡了一辈子,也许黄河是他最好的归宿。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寒风习习的,我拢了拢衣领子,往自己家里走。
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屋子里透出一丝光亮。
我心中一喜,以为是老爷子回来了,于是加快脚步走回家,推门便喊:“爷……爷爷……”
然而,当我踏前堂屋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爷子并没有在家里,堂屋中央围桌坐着四个人,但是这四个人,我竟完全不认识。
我的脑海里甚至还产生了一丝错觉,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是堂屋里的那些摆设,尤其是墙上挂着的那张黄河大王神像,让我确信,这里确实是我的家。
这四个人是谁?
他们为什么会坐在我的家里?
陌生人闯入自己家里,无论是谁,心里都会不爽。
我绞尽脑汁想了想,这四个人也不是石磨村的人?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迅速打量了一番,四个人都是男人,而且这四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披风,披风背后印着一个牛头图案,不知道为什么,那牛头竟透露出一种庄严神圣之感。
再看这四个人,坐在正北位上的那人,年纪最大,约莫四十来岁,面容冷峻的就像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即使看见我从门口进来,他的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
另外三人比较年轻,看上去三十岁左右。
我在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我,这几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想起老爷子常常说起的一句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四个不速之客面色不善,只怕是来找麻烦的。
我的生活轨迹很简单,从未见过这四个黑衣人,所以我分析他们不是冲我来的,很大可能是冲老爷子来的。
我定了定神,口吻冰冷的问:“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家做什么?擅闯民宅,好像不太礼貌吧!”
带头的黑衣人很冷酷地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金条,放在桌子上,没有半点感情色彩:“一点见面礼!”
堂屋里原本的光线很暗淡,但是当这根金条出现的时候,屋子里仿佛一下子敞亮了许多。
那根金条金光灿灿,价值不菲,我的小心肝一阵狂跳,这几个家伙是做啥的?出手这么阔绰?
我承认,我很喜欢那根金条,但我并没有伸手,这几人的来头我都没有摸清楚,怎么敢轻易接受他们的东西?
“你们找谁?”我问。
我满心以为那人会说找老爷子,谁知道那人竟然一口回答:“找你!”
“找我?!”我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对,找你!”黑衣老者说。
“找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我皱起眉头,心里有些警惕起来。
“陈三爷是你爷爷?”黑衣老者问。
“对啊!怎么了?”我挺起胸口,反问道。
黑衣老者将桌上的金条推到我面前:“你只需要帮我们带个路,这根金条就归你!”
“带路?!带啥路?”我满脸困惑地看着这几个黑衣人,石磨村巴掌大一块地儿,半天时间也能逛完,还需要带什么路呢?
黑衣老者说:“听说之前黄河古道里面冲出了一头青铜大铁牛,后来陈三爷又把大铁牛给放回黄河里去了,你是他孙子,你应该知道铁牛沉河的位置,对吧?”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黑衣老者竟然会提到青铜大铁牛,他所说的青铜大铁牛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是镇河铁牛,我们陈家在这里镇守的,就是那头镇河铁牛。
这几个黑衣人想用金条收买我,让我帮他们寻找镇河铁牛,我又不是傻子,当然可能把镇河铁牛的秘密告诉外人。
我没有正面回答黑衣老者的问题,而是问他:“你们是什么人?寻找铁牛做什么?”
黑衣老者说:“我们是搞文物生意的,听说这里前段时间冲出了一头青铜铁牛,我们很感兴趣,所以专程赶来看看。倘若你能帮我们找到铁牛,我会再给你十根金条作为报酬,你看怎么样?”
一根金条就足以吸引人,更别说十根金条,黑衣老者出手相当阔绰啊!
我拿起桌上的金条,放在嘴里咬了咬,真资格的金条。
我笑了笑,将金条丢回桌子上,冷冷道:“铁牛是老爷子沉回黄河里的,我也不知道沉在了哪里。金条虽好,很可惜,我帮不到你!”
虽然我不知道这几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但他们处心积虑打听镇河铁牛的下落,必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向他们透露镇河铁牛的任何信息。
黑衣老者没有说话,旁边一人却说话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骂道:“小子,别在这里装傻充愣!”
这几个陌生人不请自来,我本就很不爽了,现在还张口骂我,我的火气也上来了,我冷笑道:“什么青铜铁牛我没听说过,我家只有一头大水牛,你若是给我十根金条,你就把水牛拉走。如果对我家水牛不感兴趣,那对不起,快滚吧!”
黑衣老者冷眼盯着我,那双没有色彩波动的瞳孔,盯得我有些发毛。
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但这是我的家,我不能胆怯退缩。
我咬了咬牙关,重新挺起胸口,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离开我家。
黑衣老者慢慢悠悠地说:“小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在跟你谈买卖……”
“对不起,我不想谈!”我冷冷打断黑衣老者的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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