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徐嫣一头扑进老太太怀里去,便哭得毫无忌惮起来,她是真的伤心难过,倒不是装的,“是孙儿不孝,往后不能常常伴在老祖宗身边伺候了。”
她心里是觉得委屈的,虽然婚后她觉得许致这个人也还不错,但是徐嫣总心里不舒坦。毕竟,她曾经的理想夫婿对象是沈浥那样的人。
“好了,莫要再哭。你一哭,老祖宗也忍不住想落泪。”老太君拿帕子替徐嫣擦脸上的泪水,哄着说,“你如今人也在京城,往后什么时候想回来,随时让姑爷带你回家来。若是外头受了委屈,也要说出来,不能憋在心里。”
“我知道。”徐嫣哽咽着,便收住了眼泪。
今天是团圆高兴的日子,总哭不太好的。徐嫣知道祖母不喜欢爱哭的孩子,所以便仰脸笑起来。
“老祖宗还是那般疼我。”她半跪在老太君跟前,侧头靠着老太君,心里好受了不少。
回来前总担心祖母不再喜欢她,现在想想都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又觉得,徐四小姐这个身份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如今她嫁了个懂得上进的夫婿,又依然得老太太喜爱,将来肯定过得也不会差。
何况,她还有一个立了战功的亲二哥呢。虽然她知道那个所谓的亲二哥不怎么喜欢她,但是他们之间的血缘之亲是不争的事实,将来若是真遇到什么事情,二哥不会不管她。
“去你母亲身边坐着吧。”老太君拍了拍徐嫣肩头,笑得慈爱。
之后,又问徐大夫人道:“婵姐儿什么时候回来,可捎了信?”
徐大夫人起身回话道:“本来要过来了,只是临时被一些事情绊住了。托人捎了信过来说了,晚些时候就到。”徐大夫人笑着,只望着甜珠说,“知道家里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婵姐儿高兴得很,说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
老太君紧紧攥住甜珠手道:“这丫头跟她二姐模样很像,比二丫头还要俊俏些。婵姐儿素来与姮姐儿好,见了这丫头,指定十分喜欢。”提到早逝的徐姮,老太君总归是伤心的,重重叹气说,“可怜我那姮姐儿,那般年纪轻轻的,竟然去了……”
徐大夫人见徐二夫人也抽了帕子擦眼角,她忙道:“老太君,甜珠还是安排跟你一处住?”她笑着,“如今咱们家的几个丫头,老太太您只有甜珠可以日日陪伴左右了。”
“是啊,至少还有一个。”老太君望了眼徐二夫人,她又对徐大夫人说,“老大老三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就带着甜珠去拜见两位伯伯叔叔吧,回头你再将她亲自送回来。”
徐大夫人跟徐三夫人都知道老太太这是有话要跟二夫人说,所以便都站起身子来了。徐嫣也识趣,跟着离开。
等人都离开后,徐二夫人道:“老太太,您是怎么打算的?”
老太君思来想去,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来。她喜欢甜珠,但是也的确舍不得徐嫣,便对徐二夫人道:“就对外称道,说是当年你产下的乃是一对姐妹,其中一个刚出生就丢了,如今才将找了回来,甜珠是徐家五小姐。”
“那嫣姐儿她……”徐二夫人咬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会不会委屈了甜珠。”
第80章
老太君重重叹息一声:“自然是委屈了甜珠,但是岂是只现在委屈了她?”一句话说得徐二夫人有些无地自容起来,若是当初她再吩咐底下人尽心尽责一些,又怎么会发生换婴这种荒唐的事情。
“老太太,说起来都是儿媳妇的错。如今这一切的局面,都是儿媳妇造成的。”徐二夫人说着便跪了下来,“在燕州的时候,儿媳也曾经想狠下心来再不管嫣姐儿。但是这孩子,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虽不是亲母女,但是十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了,我恨她跟那个老虔婆,但是越是恨她,我自己心里也越是难过。”
“她身子不好,从小就吃药。我若是真就绝情了,她怕是命不长了。”徐二夫人心中万分纠结,“可是我若是依旧对她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要我如何面对甜珠?我知道的,甜珠嘴上不说,她心里是怪我的。老太太,您老人家告诉我,儿媳妇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怪你做什么?”老人家缓缓弯下腰去,亲手将人扶起来说,“往后,咱们只管加倍了对甜珠好。这个孩子可怜,我刚刚瞧见她,就忍不住想起姮姐儿来,她跟她姐姐一样,都是个可怜的孩子。”
徐二夫人有些事情瞒着老人家,比如说当初齐婆子算计甜珠的时候,其实嫣姐儿也参与了。这也是徐二夫人恨徐嫣的地方,本来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齐婆子的错,可是她想做徐家小姐,她也动了害甜珠的心思啊……徐二夫人对此痛彻心扉。但是又想,她也因此得了报应,失了清白之身,如今只能委屈做那许致的续弦。
而甜珠呢?甜珠将来是要做王妃的。甜珠将来高高在上,万人敬仰,她的好日子就要开始。
甜珠有人宠着护着,徐二夫人不必操心。再回想起徐嫣来,徐二夫人就舍不得起来。
……
如今沈禄一家依旧住在燕王府里,冯侧妃等女眷去给沈禄请完安后,就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冯侧妃住的地方是正妃的院子,依旧是从前他们夫妻离开京城的时候她住的院子,乃是正妃的归置。而曹妃,却被安排在偏远的角落。甚至拜见的时候,沈禄言明不见曹氏,直接让四子沈泊送他母亲回去。
这一年来,沈禄行军打仗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很多回都是险中求胜。一年的坚信磨练,已经将这个中年男人打磨得更多了几分硬朗。曾经军方的事情有儿子在,沈禄并没有上过战场。后来决定起事,沈禄是必须要带头上战场的,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领着一群将士硬着头皮上。
自然吃了许多苦,但是如今的权势,那种站在顶端俯视众生的感觉,他是喜欢的。
沈禄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那惠清帝不过只是个傀儡,真正掌权掌兵的是他沈禄。沈禄从前在京的时候,不过也只是个闲来无事好舞文弄墨的富贵王爷,如今却不同,他是权王。
众人散去后,沈禄亲自陪着冯侧妃去了她的院子。一切都收拾好了,还是从前的样子。
“雪蓉,本王什么都没动,按着以前的样子布置的。”沈禄望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忽又想起过去来,“本王觉得,跟雪蓉还是可以回到从前的。从此刻起,我们从头开始。”
冯侧妃目光轻轻掠过房里的一切摆设,她自然也是熟悉的。回过头,看向沈禄时,已经带上笑容。
“王爷如今不同往日了,妾身不敢。”
沈禄笑起来,手揽着人坐下来道:“有什么不同?本王还是从前的本王,对你也不曾变过心。”他看着冯侧妃,目光是那样的直接而□□裸,他眼里冒着光,坚定地说,“等我坐上那个位置,你就是皇后。”
冯侧妃一惊,下意识就要跪下来,沈禄手托住了她。
“对你和香儿的亏欠,我会一样样都补偿回来。”沈禄郑重承诺着。
冯侧妃只是那一瞬被他的话感动了,如果她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女孩,那她肯定就相信了他的话。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了。他们之间经历过这么多,冯侧妃早在决定争宠夺后的那天起,她就决定,不会再傻乎乎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他给的承诺的确诱人,他说的每一句话的确让她感动,但是她知道,他不可信。
冯侧妃乖顺,也不提曹妃的事情,只是说些琐碎的趣事与他听。沈禄很忙,陪了会儿冯侧妃后,他就离开了。
没多久,沈浥过来给母亲请安。
“浥儿!”阔别一年,再见儿子,冯侧妃眼里蓄满泪水,她上下打量着站在跟前的男子,见他较之一年前好像黑了些,更加伟岸不少,她心中酸楚,“这些日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沈浥缓缓负手于腰后来,英俊面上含着淡淡笑意说:“行军打仗哪里有不苦的,儿子都习惯了。”
“你可有哪里受了伤?”冯侧妃依旧关心地问。
沈浥笑着:“没有。”顿一瞬,又说,“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要害之处。”他撩袍子,坐了下来。
“母亲这些日子可好?”沈浥问。
“有甜珠陪着,我好得很。”冯侧妃嘴角噙着笑意,心里多半晓得儿子这会子肯定想问些有关甜珠的事情,便道,“甜珠跟着徐家二夫人回了镇国公府去,母亲与她说了,叫她不必委屈着自己。不论如何,都有燕王府给她撑腰。”
沈浥淡淡点头说:“徐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母亲待她好,如何都不敢怠慢了她。我听说,那个许太太也跟着徐二夫人一道进京了?”
这里沈浥口中的许太太,乃是指的徐嫣。沈浥手下人多,各处都有眼线,这种事情不会这般消息不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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