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平静的。在过年封笔之前,西域那边传来消息,木鹿城派来了使者前往大宴朝,现在快要接近边关了。而跟使者一同前来的,还有来自蒙古草原的骑兵。
据传来的消息说,冉三爷他们依旧被扣押在木鹿城,现在木鹿城那边非要大宴朝就他们之前的城主家族全数灭亡一事做出解释。
但是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四皇子的生母是生他难产而亡,但是四皇子生母的长辈在生圣人当年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哪怕现在去追查,已经过了十来年的事情,再厉害的人都需要时间才能翻出被尘封的故事。
圣人和重臣们都在怀疑,这是木鹿城的阴谋,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带着蒙古骑兵进入中原。
于是说,这个年过得异常的气氛紧张,边境驻守的军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一旦蒙古骑兵露头,战争必然爆发。
若说之前闽南那边的事情爆发之后,傅子寒还能淡定的话,现在的他完全是淡定不能。
傅子寒直接将文老先生夫妻接到了新庄,陪着尹珂她们过年,自己则去了边关,准备随时出关去找儿子。
圣人知道之后大怒,直接派人将傅子寒强行接了回来,并软禁在皇家别苑。
而与此同时,在接近木鹿城的一座边境村庄里,傅立文正紧张的帮人缝合伤口。
屋外寒风呼啸,鹅毛大雪纷纷撒撒的下着,稍微隔远一点都看不到对面的人脸。
蒙古包外站了好几个汉子,还有两个妇人抱在一起,个个脸上都带着悲伤的表情。
冉明敏额头上都是汗,努力镇定的听从傅立文的指挥。在他手边放着两把锋利的小刀,还有一盆混浊的血水。
“坚持一下,马上就缝合完成。”傅立文额头上的汗水滑落下来,差点流到眼睛里,他没有空去擦,只能轻轻甩头,想要甩开那颗汗珠。
这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手的主人用自己的衣袖帮傅立文擦去了那颗碍事的汗珠。
“谢谢!”傅立文笑笑,继续专心的缝合最后几针。
又过了一会儿,傅立文将线打了个结,用小刀割断,并撒上自己带来的伤药,最后才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药熬好了吗?”
傅立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转头看向蒙古包的门口。
“熬好了,现在给他喂吗?”
“试一下温度,他没办法吞咽,需要人帮忙灌下去。”
“这事儿好办,让他女人进来喂他就好。”一直站在边上帮不上忙的老者松了口气,转头对着外面说了句蒙语。
片刻后,一个粗壮的女子进来,叽里呱啦的说了好长一句话,傅立文完全听不懂。但是这后面也不关他的事儿了,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完,是死是活只能听天命。
老者亲自领着傅立文他们去了另一个蒙古包,并让人送来热乎乎的奶茶和一些吃食。
“立文,那人不会有事吧?”冉明敏有点紧张。
“不确定,但是他这是外伤,只要能止血,不发烧就有很大的希望活下来。”
傅立文这一手是他爹给亲自培训的,还专门让军医领着他去了医馆上手,至少让他见了血,不至于事到临头吓得手足无措。
这个伤者是他们在路上遇到的。应该是遇到野狼,为了保护同伴而受伤,若非遇到傅立文他们一行,这位勇士肯定直接死在外面了。
即使是这样,傅立文也不敢保证他就一定能活下来,只能说存活率提高了不少。
“这么大的雪,咱们也没办法上路,就暂时先在这里住下,等雪小了再做打算。”
自出关之后,傅立文越来越有威信,陪同他们的两人对他的态度也尊敬多了。
特别是这次差点遇险,如果不是傅立文露了一手,他们估计全得冻死在草原。
“等小爷回去再给那商队好好算算账。”冉明敏叉腰在蒙古包里来回踱步。
如果不是那个商队作妖,他们也不至于冒着风雪上路,也就不会差点迷失在暴风雪中。但也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才让他们有机会来到这个蒙古部落。
“咱们也算因祸得福,如果继续跟着那个商队,能不能活过这场暴风雪还难说。”傅立文有些忧心,那个商队的领队虽然很小人,但是其他人可是无辜的,“等明天看看情况,若是风雪小点了,丁毅去打探一下商队走到哪里了。”
“好的少爷。”丁毅点头,将升起的火盆里加了两块牛粪,让蒙古包里的温度能再高一点。
“少爷,我们的伤药不多了,要不要找那些蒙古人补补药材?”
傅立文摇头:“恐怕补不了。今日我看过他们的伤药,只有两种止血的干药材,我们带来的伤药配方中需要的药材不齐全的话,做出来的伤药就没什么作用。”
可能大一些的蒙古部落还有药材储备,但是这个部落看上去人很少,连基本的药材都不齐全,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补给到所需的材料。
“不一定。”丁毅突然道,“我看这个部落应该是临时离开了大部落,如果他们愿意回去求援,不一定缺少药材。”
这是丁毅观察的结果,他是从扎营的痕迹上判断出来的。
“想这么多也没用,大家早点休息,一切等明天天亮再说。”
傅立文今天太累了,白天就冒着风雪走了大半天,晚上又抢救伤者,现在整个人都疲倦的很,说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丁毅给同伴打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分配好守夜的时间。之后没多会儿,蒙古包里又响起了另外两道细小的呼噜声。
傅立文醒来的时候,蒙古包里只有值守上半夜的那个护卫,丁毅跟冉明敏都不在。
听到傅立文起身的动静后,那护卫也跟着起身,并告知了冉明敏和丁毅的去向。
“你是说伤者已经醒了?”傅立文很惊讶,那伤者所受的伤搁谁身上都是生死难辨,结果这才一夜,人就醒了,不得不说对方真是命大。
恐怕这也跟现在的天气有关,绝对的零下多少度,减缓了伤势恶化的进度,再加上傅立文的治疗技术跟伤药的强悍效力,这才让伤者平安度过了危险期。
傅立文随意擦了下脸,裹着厚厚的衣袍出了蒙古包,往前走不到二十米就是伤者所在的地方。
他进去的时候,伤者刚刚喝完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傅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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