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艳用小小的拳头算着数:“肆,伍,陆……玖,肆!”
艰难地数完一到十,小孩兴奋地仰起脸,口水糊到了脖子上。
对与南方的小孩,四和十的区别大概是学语课上的第一个挑战。
李隐舟看着小朋友这幅自我满足的模样,突然生出一个小小的邪恶念头。
他放下药材,信手挪开枯燥无味的字典书,对小暨艳道:“你学会数这个是不够的,大人都不这样说话。”
小家伙眨眨眼睛,明亮水润的眼眸映着对方温柔可亲的笑,很快相信了对方的话,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诉求:“兄长,教我,字字。”
李隐舟清了清嗓子,神情肃然:“你听好了——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十六个字如同紧箍咒戴上暨艳的脑袋。
土生土长的南方小孩努力消化这个听起来压根就是一个字的绕口令,嘴唇翕张,再三尝试也突破不了前六个字,渐渐露出哭丧的表情。
“你学会了这句话,就不是小孩是大人了。”李隐舟嘿嘿笑着,又掏出一小块蜂蜜塞给他,哄他开心,“你之前吵的,我给你带来了,可不许告诉先生。”
小暨艳拆着蜜糖,立即破涕为笑。
肆意地折腾过小家伙,李隐舟才挂念起正事,捡起搁在一旁的药材,朝空阔的屋子内喊了声:“老太,药我拿来了,给你放桌子上!”
答他的是空荡回响。
李隐舟并不多思,迈步跨入门内,将药材并张机悄悄塞的白饼垫在桌上的碗筷底下。
碗里还剩着一口鱼汤。
这倒奇怪,暨老太虽然家境贫寒,但并不是邋遢的人,之前因离家数日才累积灰尘,现在好端端的怎么碗筷都不拾掇了。
他心下疑窦顿生
,四处张望,果然在墙角看到了蜷缩在地的老人家。
李隐舟凝住神色,慢慢走了过去,一面试探地喊着暨老太,一面伸手,远远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
暨老太嘴角挂着一绺血珠,如冷极了,十指紧紧抠着身躯,抓出深深的血痕。
李隐舟探着她的脖颈。
冰凉的肌肤下,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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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老人家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死在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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