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一把伞。
伞是金贵的东西,不过孙尚香有一把也并不稀奇,到底是孙家嫡女,总不会短了用度。
可风雨之后,伞还有什么用处呢?
似听见他心间的咕哝,李隐舟扬眉,笑道:“伞不仅能蔽雨,也可以敲门。”
……
与张机倾谈片刻,天幕已重重落下,幽暗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余寒蟾落雪,寂寂生辉。
李隐舟转出门外,便见孙权派去接迎张机那人立在其旁,显然还有别的消息要递给他,专程避开师傅的耳目。
这人附上李隐舟的耳,如此这般将邺城所见一一道来。
……
次日,天光破晓,晨岚凝绕,李隐舟起了个大早,悄然行至城边一处大宅。
自数年前那场动乱,世家大族纷纷迁居城畔以示避世,如今风雨在外,也只当耳聋眼瞎,独守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更何况这场风暴对世族摧残也不亚于贫民,还是个人扫雪,冷暖自己揣着!
于是家奴来报时,张允也未曾抬眼。
“又是朱太守的说客?”他冷哼一声,重重扣下一字,震得棋盘嗒一声颤响,“告诉他,老夫不见,不闻,不觉,更不知什么仁义道德!”
这话已撂得极狠,几乎算是打断了所有的说法。
那家奴却眨一眨眼,低声道:“不是朱太守的人,是……是一位年轻的先生,看打扮也不像官吏,倒像个夫子。”
张允听得不耐烦:“不拘是谁,撵走便是!”
家奴讪讪片刻。
想起自己收走的一块银锭,还是道:“他不是来找您的,说是来访少主,说,旧年里借了少主的伞,如今才有机会还来。还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总之说是来给少主解开眼下的困局。”
困局?
张允眼帘微搭下,眸中的不屑倒褪去几分:“找惠恕?”
风静静刮了一响,地上的积水散出涟漪,落在上头的倒影便扭曲片刻。
张温立在父亲身后,俯身观着棋局,目光却落在对面的客人身上。
一枚白子落下。
张允听得嗒一声,这才回过神,啧一声恼起来:“老夫又分神了!你,还有惠恕,你们不要在此干扰棋局,我们重开一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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