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装潢雅致,包厢内挂着十九世纪的油画珍品,服务员将菜单送上来——是法国菜。林溪极轻的叹了声气。饭店偏远,来时已经错过用餐时间,现在还整这前戏比长江还长的法国菜。一顿饭竟吃了四个小时,桌上餐具叠成一撂,谢意平大咧咧靠在椅子上,以豪饮姿态灌下半杯红酒,打了一个回响十足的饱嗝。这店他以前追一个难搞的小美人的时候来过几趟,菜差劲,还贵,普通点儿的富二代吃一顿也肉疼。他听说林溪就是慕家一个远方亲戚,从乡下来投奔的,身上没几块钱,铁定付不起这顿。没见么,看菜单的时候脸色都不好了。谢意平把目光掷回林溪身上,见他身形清瘦挺拔,面如霜雪,而前方桌上则几乎没几盘菜。啧。除非林溪跟他说几句好听的,他才有可能付账。察觉到他视线,林溪转脸:“吃好了?”“啊。”林溪松一口气,总算陪完了。他摇动桌上一只精巧的银铃铛,候在门外的服务员当即进入。从口袋里捏出一张金色卡片,林溪递出去,“结账。另外,给这位拿瓶酒。”这整套买单的动作娴熟流畅,看不出半点犹豫肉疼,更不似打肿脸充胖子。“非常抱歉,今天是我不对,我并不是故意,只是一种肢体的条件反射,酒也请你务必收下,以示我的歉意。”他声音轻缓平和,不卑不亢,完全是出身富足、教养充沛的做派。“……”谢意平脑袋上缓缓蹦出一个“?”这种社交场与其他公子哥飙戏的感觉是什么鬼?冒出这一想法时,包厢门被敲了两下。服务员推着一车红酒,经理则双手拿银行卡,停在门口,十分恭敬。那小车上的酒水每瓶都是顶顶昂贵,有些连谢意平都没尝过。他面容古怪。林溪推荐说:“87年塞黑曼谷地的晴雨交替频繁,果实酿出来的酒风味醇厚,值得一试。”87塞黑曼谷地产的酒,就那么一百来瓶,他舅舅年轻时霸道,独占了大半,谢意平只舔过他拿筷子沾的一点点。谢意平颇感离奇,问道:“卡的额度够吗?”经理笑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当然是够的。”“拿来,卡给我看看。”经理悄悄觑一眼林溪,见他虽困惑,但并没有反对,这才依言做。——那是一张薄薄的镀金卡片,上没有任何银行字样,更没有账号信息,依据谢意平的见识,这八成是哪位富豪所设离岸信托的专用代付卡。谢意平简直了,这哪门子远方穷亲戚,诓他呢!磨着后槽牙,他把卡片和酒一起推回去,说:“烦死了,吃饱了就走!你当我碰瓷的吗!”七月的天也没他的脸变得快。林溪莫名,几乎以为刚才摔着他脑子了。一顿饭吃的非常败兴,谢意平气哄哄的闯门而去。可惜他今天没开车来,带着一腔气性,在门外细雨里冷了大半。林溪提着包装好的酒,坐在饭店提供的送行车里,降下车窗,让他上来。谢意平:好气好气。乘车回到市区,谢意平始终不理人,林溪先到目的地,要下车,他才硬拽住人,非要跟林溪换联系方式,“我叫谢意平,谢意平,你记住了!”林溪茫然地:“哦。”谢意平到家时快十二点多,豪饮的酒上了头,胃里吃撑的厉害,本就够难受了,再一抬头,见三楼亮着灯,知道小舅舅还没睡,更是立即就想要投河自尽。管家在门口等着他,报以同情的道:“小少爷,想想我这个点还在打工搬砖,是不是感觉自己幸福点了?”并没有。谢意平垂头丧气挪到谢虞川的大卧房。房间没开大灯,只有一盏落地阅读灯,光线昏暗,谢虞川穿了黑色真丝睡袍,身材瘦长,锻炼痕迹明显,他站在窗前,眉心正凝着。“确定是今晚拿的吗,让他们调记录。”秘书抱着笔记本,坐在不远处,“是今晚,我仔细问过,是十八九岁的男孩子,用您的信托代付卡,取了一瓶87年的黑塞曼。”谢虞川的轮廓绷的极紧,眼瞳幽深,看不出情绪。秘书也保持安静,不敢发出声音。他是谢虞川多年的手下,谢虞川出走后仍与他保持联系,他了解那些年谢虞川的生活。所以他知道,那个孩子,在他心里的地位,是常人难以比拟的。良久,谢虞川的喉结轻轻滑动,说:“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你去那家店再——”“舅舅,我回来了,要揍我你赶紧的——”倒霉孩子谢意平推门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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