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姐姐的女人读到了什么,她有些忐忑,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东西,递到林溪面前,“溪溪,姐姐给你带的,你喜欢这个我记得。”是麦芽糖,由透明糖纸裹着,琥珀般的蜜色闪着光。林溪没有接,神色晦暗不明,“你就记住了这个?那你不记得,我其实没有名字,你们叫我‘赔钱货’?”女人一愣。“所以……”林溪神情莫测的看着她,“你居然也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我卖给人贩子了?”第10章自称为姐姐的女人满脸不可置信。在她的印象里,母亲虽然粗鲁暴戾,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她摇着头:“不可能,你开玩笑的吧?”林溪漠然不答。女人神色几变,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抓住稻草一般:“不对,如果想要卖孩子,她早在调换的时候就卖掉好了,她养了你那么多年啊!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一点点长大,不需要花费吗,这不可能的!”或许吧,或许一开始那个所谓的母亲并不是十恶不赦,但又能证明什么?难道要感谢她的喜怒无常、动辄打骂,感谢她调换了两个婴儿,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痛苦?女人始终不信,喃喃着“不可能”,而旁边,吕红艳却神色松动,显然比女人更能接受这个讯息。因为如果是真的,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清楚了。慕家寻回林溪实属偶然,是一位知情老护工在病逝前良心发现,说当年自己其实看见了孩子被调换,但因为畏惧惩罚、憎恶慕老太,故意隐瞒了下来。慕老太立刻让大儿子去保姆的老家寻人,但无论是学校还是别的公共机构,都没有找到一个这样的孩子。本要无功而返,这时一位老村长听说了他们在找人,主动递了消息,给了他们林溪的住址。现在想想,如果林溪长期没有生活在当地,学校当然不会有他的姓名,而福利院也自然不会有被拐卖孩子的登记。只有那些记性好的村民,还可能记得这样一个人。她一直认为林溪只是个早早辍学的土鳖乡巴佬,但事实上,无论她承认与否,这个少年的气质都是那样出类拔萃、不同凡响。林溪究竟是怎样的人,受的怎样的教养,其实取决于他被卖掉之后的那段岁月。可一个被人贩子卖掉的孩子,又能有什么幸运的经历呢?吕红艳忍不住问:“真的假的,她把你卖去了哪里,边境这种地方的话,是不是去了——““我没必要向你交代,”冰冷的少年声将她打断,“或者你也想吃吃牢饭?”吕红艳下意识畏缩了一下。林溪将目光转投旁边,像是终于不耐烦,想要了结这讨厌的场面:“别说不可能了,你猜猜她卖我卖了多少钱。”女人茫然望他。“八千块,”林溪说,“只比你从她那里偷的药费多一点。卖的实在便宜了点,不过急用没办法。”女人呼吸停住,双目瞪圆。离开家乡前,她从床垫底下翻找到一个信封……女人再忍不住尖叫一声,抱住头蹲在地上。叫声刺耳,令所有人不适。冯胖子叹了口气,走到林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溪侧过脸来,表情并没有很大波动。眼前两个人,以他家人的名号自居,但干的事情,却一点都挂不上钩。但幸好,他也从来没有将这些人看进眼中和心中。他垂眼,扫过二人,冷冷说:“别再叫我溪溪,这不是你们能叫的。”“……”“还有,”他看吕红艳,“我希望你,以及慕家,都搞清楚,从始至终,你们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从我的路上走开吧,我只说这一次。”他的语气、神态,就好像慕家是什么蝼蚁,分毫不被他看在眼里。吕红艳感到一种被轻视的怒气,咬牙斥道:“少说大话了!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等着瞧吧!”说完,她气冲冲的走了。出了街口,吕红艳没看到自己的司机,生气的拨打电话,忽然被不知道从哪闯出来女人撞了一下。连日阴雨,路面就没有干的时候,吕红艳倒在地面,昂贵的羊绒大衣被浸在水洼中。她养尊处优惯了,一时愤怒非常,可刚想开口,就被女人脸上的神情吓了一跳。那女人又哭又笑,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似乎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我错了,是我错,对不起……”女人喃喃着,跌跌撞撞的跑开,独自消失在人海里。吕红艳坐在地上,一身泥污,低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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