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没有了,”老人嘴唇轻动,破天荒露出一些懊悔,但很快恢复如常,“可是你的小朋友不一定,你应当为他考虑。”“不必,”谢虞川笃定、果决,他知道林溪每一个想法,完全知道。“他不需要这些东西,他要的东西我能给。”老爷子听了直摇头,只觉得“能给”这样的话语未免自大。连他活到这个年纪,也不敢轻易说自己完全能满足另一个人的需要。因为人的心会变化,人的欲望永远难以填满。“你还是仔细想想,或者等那小朋友醒了再问问如何?”老头不见兔子不撒鹰,十分想要再次保下大孙子,谢虞川有些不耐,眉眼压低,才要说话,忽然一道干涩的声音响起来:“……我,不许。”二人都蹙起眉。树干后,一道身影清晰起来,步伐缓慢但坚定,最后露出布满了血迹、泪痕的一张脸,是叶玉茗。有一个护士追在他身后,紧赶慢赶的,让他悠着点,但他不肯,还是要过来。他首先是面朝谢虞川:“我去了那边,但他们说您吩咐过,谁都不准进,所以我来问问您,林溪的情况还好吗?”林溪的情况说不上好,但也不至于不好,他身上伤口多,好在都是皮外伤,养一阵子就能痊愈,只是身体里被注射了某种不明成分的药物,对精神可能产生一定影响,这也是林溪会进入幻觉的原因。他曾经有过创伤,经过多年治疗才到达微妙的平衡,这样遭受外力的破坏,之后的恢复情况谁也说不好。谢虞川不必把这些东西告诉外人,就只是高深莫测的点了一下头。“那就好,”叶玉茗喃喃说,“谢谢你们。”他站在这里,站在那栋房子外边,自由的天空之下,而谢逢程奄奄一息的躺在担架上,说不出话、动弹不得。这种状态的巨大反转和反差,几乎让他有点恍惚。同时,叶玉茗的相貌、话语,让谢老爷子辨认出了他的身份。不是姓甚名谁的身份,而是他身为受害者的角色。“你……”没让他往下说,叶玉茗鼓起了一万分的勇气,从怯懦、乖顺、畏惧之中,找到了说出话语的方法:“我不会允许。”虽然,他还是想不清楚,理不清自己的感受,但是连冰和林溪对他说的他都记得——“先……他,对我做的一切,是不可饶恕的犯罪,我不允许他,再次逃脱。”谢老爷子微愣怔。叶玉茗眼泪泛起挣扎的泪水,脑海中,好友痛心疾首的、感同身受的表情和话语浮现,与那些状似温柔实则丑恶的东西相互碰撞。一边是先生对他的规训,另一边是林溪保护他时抽出的那一把银刀。他语调干涩:“林溪说,我……我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我应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他想到了,他想要去阳光下翩翩起舞,不想要做掌上玩物。别人也不可以在这样对待了他之后,再逃之夭夭,飞去什么热带小岛过逍遥快活的人生。“每、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都是受着亲人朋友牵挂,怀着许多美好畅想在生活的。“我……要他受到惩罚,”叶玉茗喉头哽咽,“就算要我死,来证明这一切,那我也愿意。”“………………”谢虞川没有吭声,漠然的看着老爷子,也看着担架上的人。“你知道,放他那一次,就会有这第二次吧,你还想要谢家门宅前再多一条命吗?”老爷子颊边肌肉紧绷,如果仔细看,那甚至是轻轻抽搐的。过了很久,他猝然别开头。谢虞川知道,那个动作,是这老人的退让。他于是收回目光,对叶玉茗说:“你这话不矛盾吗?活着才能做你要做的。”*在夕阳时分,大队人马从树林撤离。谢虞川带着林溪坐同一大辆车,位于车队正中央,车上有专人照顾林溪,但谢虞川仍亲自打湿纱布,每隔五分钟给林溪润湿嘴唇。张九厘好险保住了这份工作,尽职尽责的拿了笔记本,一面遥控集团的事,另一面读取着从谢大那房子里搜来的电子资料。实验室那边药物检测结果刚好也出来了,报告被发到了他这里。他点开那页,发现里面都是中文,但合起来他还是不认识。只得求助专业人士:“那什么,燕医生,您来看看。”燕谈鸣被专门叫过来,是看顾林溪的。他先看谢虞川,见谢虞川没反对,接了电脑过来。结果这一看不得了,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他向张九厘确认报告的真实准确性。',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