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快有结果。”林溪不置可否,眼神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那么,上次,在会所里杀人的,找到没有?”萧枫一怔之后,叹服道:“你这个思维,我都想把你招进来了——我也是这样怀疑的,这两件事情一定有交集。”公然作案,手法刚烈残暴,是出自同一人的风格。萧枫已经和同事提出了这点,同事本想朝实验室的方向去追查。但谢虞川是最完美的实验成功案例,实验室恨不得把他每一根掉落的头发捡起来,放进密封袋里拿回去研究,不可能伤他。所以在实验室之外,还有一个存在,在紧追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杀人。他说完想法,同事就沉默了,因为这个猜测实在是太令人惊心了,什么人啊,官也反、匪也反,还做的毫无痕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然而同事却也听懂且赞成,这样的假设才能是事情合理。“我……知道你,”萧枫犹豫一下,一些本不打算说的话,还是倾倒了出来,“你会觉得谢虞川没必要掺和,完全可以回到平静的生活,而且你劝的话,他可能是真的会听。”林溪抬眸,静静望他。那眼神在说,自己的确有这个打算。萧枫:“但现在还想吗?”良久,林溪说:“我知道了。”聪明人说话根本不用费太多的口舌,只消一些眼神和提示,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次爆炸暗杀,意味着谢虞川无法置身事外了。他已经被人盯上,离群索居远走高飞,只会让他们陷入无助境地,缺少团队会使那背后的神秘存在屠杀他们时更加方便、更加悄无声息。“对不起让你们卷进来,但——”他没有“但”完,手术室的灯光转换,意味着手术结束了。漫长等待到了最后一刻,众人齐刷刷站起来。影视剧里常见到手术结束,家属一窝蜂上去问医生情况、察言观色,医生点头或者摇头代表着不同的结果。谢家几人做了那角色,而林溪固执的守在门外,盯着又被关起来的门,等他要等的人。医生被吵的耳朵疼,道:“只要一个,来一个人我跟他说下注意事项,签字的家属呢,在哪?”谢家几人哑然。只得看林溪。他站在那儿,白炽灯下,苍白消瘦,双眸漆黑,脸颊侧边有一道红色的刮痕,破了皮结了痂,半夜过去还没有消红。他冷漠笔直的站立,却有种脆弱感。“手术很成功,”医生的声音也软了大半,“我和你说些看护的注意事项……”说了约莫三四分钟,医生重新进去,而再出来时,谢虞川也被推出。林溪沉默的跟着推床,一直到病房内,看他们将还没有从麻醉中醒来的谢虞川换到病床上,挂上点滴药水。又忙活了许久,夜已经深到不能再深,月亮挪了一个方位,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来。医护们都出去了,治安署的人坐在门口打盹盯点。林溪兀自坐在床前,没开灯,怕开灯影响谢虞川休息。他就那么透过窗外的一点微光看着谢虞川的脸。眼睛、眉毛、鼻子,都是很熟悉的样子,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样子。他伸出手指,隔着一点点的距离,慢慢的描,直到停在唇角。他还记得,十九岁的生日,谢虞川从梅树下掏出几壶酒来,对他说,这是很久以前埋下的,原本想在他成年的时候开,但那次他们去欧洲没赶上,所以又等了一年。那酒太烈了,他趴在桌上,谢虞川坐在树下,都倒了。他喝的更少,先醒过来,月亮像银盘似的悬在天上,照着人间。他过去叫谢虞川起来,怕谢虞川着凉。谢虞川还醉醺醺的,烦他,伸手将他锁在怀里。他被压得难受,又叫了两声,接着便感到嘴唇上落了重量——谢虞川闭着眼睛,懒洋洋说:“乖,再睡会儿。”其实谢虞川根本没有醒酒,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那嘴唇的触碰持续了也不过是半秒钟的样子。对方就好似在睡梦中摸到了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动物,跟随着自己的直觉和心意,疼爱的亲亲对方。这在一些饱经风月的成年人那里,可能甚至算不上是亲吻,充其量是亲昵的触碰。……但对林溪而言却太过了。他怔怔然。为非作歹的人此刻又继续安静的睡着,倚靠着树干,手里搂着他,如在月光之中下界的天神在沉眠。林溪也不知道不记得自己看了他多久,直到再一次,身体脱离控制,完全跟着自己的心意,仰起头,向前倾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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