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狭窄的单人床上,年轻男孩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 脊背紧紧贴着墙,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谢虞川当即快步过去, 靠近他身边:“溪溪。”也不知道是在催眠中得到了怎样的暗示, 林溪此刻已经不认识他,但或许出于潜意识的认可, 并没有躲开,而是期待又害怕的看着他。谢虞川俯身, 五指抓向被子边缘,轻声哄:“来,我看看你受伤没有。”林溪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 让拿走了那床薄被。年轻男孩纤长的四肢展露, 光裸洁白的肌肤在空气中。没有伤痕。这让谢虞川舒一口气。他牵林溪下了床,让他坐在椅子上, 又拉开房间的窗帘, 舷窗外蓝色的海洋与浪花映了进来。林溪很喜欢, 扒在了窗口看。片刻, 有人扣门, 在谢虞川的应允下走了进来。那是个中等个头的阿姨,带了些食物、饮用水以及药品, 估计语言不通,放下东西之后,用手势比划了两下就走了。谢虞川重新锁紧门,拿起那些东西仔细检查了一遍,而再回头时,手臂上多了份重量。他偏过头“嗯?”了一声。林溪正用双手攀着他的胳膊,脑袋埋在他肩膀里。“怎么了?”“……”林溪摇着头不吭声,头发蹭着他的脖颈,让他有些发痒。谢虞川猜想,他还是缺乏安全感。“是些吃的,”他找了些合口味的、清淡的东西,引着林溪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给他喂。最后剥了一颗水果糖,递到林溪嘴边。林溪好像心情好了很多似的,翘着脚,一摇一摇的,嘴里把糖果咬的嘎嘎响。谢虞川伸手摸了摸林溪的脸颊。手办娃娃眨眼看着他,眼珠子漆黑溜圆,满是好奇。海浪声隔着厚重船板传进来,船身轻轻的摇着。谢虞川心中的情绪难以抑制,终于俯身下去,嘴唇在林溪的额头上碰了碰。*二人在房间里休息了一晚,单人床狭窄,谢虞川背伤未愈,夜里数次醒来,一直到了天明。早晨有人送餐,以及换洗衣物。谢虞川向对方要了些抗生素,和几样其他药品,很快也都收到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和某种拖延时间的需求,他平静的呆在房间,未闹出风雨。直到第三天,船上飘起了歌声。那歌声美妙的近乎妖异,歌喉时而婉转时而高亢,在这四处无着的蔚蓝大海上,叫人生出遇见海妖的错觉。“博士请您去参加赐福会,”敲门的服务生这样说着,并递给他们一个盒子,“这是您的着装和身份牌。”盒子里是一件紫黑色长袍,用金线绣着某种图案,那图案从袖口一路蔓延到了领子上,整个舒展开,才看出是一种藤蔓类的植物。“这是集露,一种多年生的藤本,即便烧成灰烬,也会在次年重新焕发绿意。这是博士亲自选定的圣物,大家都很喜欢。”圣物?表情变得古怪,谢虞川并没有接那盒子。然而下一秒,他身后一直藏在房间里的林溪却走了出来,主动用双手托住盒子,并很恭敬的鞠了一躬。服务生双手交叠搭在心口,也回了个鞠躬。“我在门外等您,”他说着关上了门。林溪则上前一步,像一个被输入了命令的仿生机器人,伸手去解谢虞川的领扣,为他换衣。谢虞川无奈,抓住他的手臂:“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来。”林溪不肯,但谢虞川将他推到更远的床边,让他坐下来,又塞了一颗水果糖给他。在听话和吃糖之间溪溪选择了后者,一边咬糖果,另一边眼睛一错不错看着谢虞川换衣服。谢虞川身高一米九左右,平素也很注意锻炼,买衣服时大多嫌小,需要品牌上门来量体定制。而这长袍却完全贴合了他的尺寸,可见是专门给他做的,而且从绣工来看,花的时间还不短。两人一同走出去,门外的人带路。经过长廊、经过圆厅,许多人正从房间走出来,在他们经过的那一瞬间,原地站住,单手捂心口,原地注视着他们——或者说谢虞川一人。这场景当真是很诡异,谢虞川脸上表情消失,脚步加快,唯有握住林溪的手始终是紧的、是温热的。终于到餐厅,“你来了,”在终点的长桌之上,谢珉坐在最上,笑意温煦和蔼。谢虞川眼瞳黑沉,看着他。他们父子生的像,又不像。谢虞川是偏冷硬的气质,眉毛浓黑,眉峰转折深刻,下颌线条有力,看起来很有距离感,尤其随着年岁的渐长,那感觉愈发明显,而谢珉,他却长得非常和蔼可亲,明明是一样的五官脸型,但在眼角、嘴唇这些细微的地方,收成了圆弧,让人看了觉得是个斯文帅气的大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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