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桥也随意,捡了桌上的糕点吃了两口,又喝了一口香茶,反问她:“贵妃姐姐觉得呢?”
刚问完,两人都露出一脸有些苦闷的脸,皇贵妃揉了揉脸颊,苦笑了一声儿:“世家的姑娘们也委实太多了,都让人挑花了眼,哪里比对得了。”
最初时,她还是认真的看着,只后来人越来越多,跟走马灯花似的一茬又一茬过后,哪里能顾得过来?
月桥好歹是被请来鉴赏的,她努力回想了下,才认真措辞道:“若是论姑娘们的容貌,那王、陈、武、窦家的几位嫡女风度确实行云流水。”
她说的这几家,一是王侍郎家的嫡孙女,一是陈郡王家的小县主,另有武阁老家的嫡女、窦驸马府的小姐,模样自是没得说,那气度也很是不凡,往常在金陵城里就常受人追捧。
贵妃认真回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跟着又问道:“还有呢?”
月桥就板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还有啊,那就是谢公家的小孙女了打头了,前几日才及笄,模样还有些稚嫩,后头勋贵家里那些姑娘也不错。”
勋贵之家,虽有名头却无实权,若是儿孙们出息,大多是进兵马司、禁军等位置,这谢家同宁家一般也是国公府,不过宁家是超一品,而谢家是一品国公府,唯有一是宁府比不上的,便是谢家人手里头握有大都五分之一的兵权。
当年的谢公,乃是坤帝的伴读出身。
是以,勋贵虽没权,但也分府,分地位的特殊性,换言之,也不是好惹的。
被她这一说,贵妃瞬间就想到了今儿宴会上的事:“这样说来,那皇后想必也是打着谢家的主意呢,难怪她同谢夫人和颜悦色的,挑了两年都没选出个正妃,谁知道她不是在这儿等着呢?”说完,她依在软榻上,便月桥努了努嘴,笑道:“小桥这又是宗室又是勋贵的,但却只言不提百官之家的闺女,这是为何?”
月桥挑了挑眉,回看过去:“娘娘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宗室、勋贵、百官向来是三分天下。宗室自不必提,都是皇族近亲、地位特殊,王世子们身份高,担任的位置也特殊,向来跟皇帝的关系紧密,而勋贵虽没实权,作风也常被百官诟病,但同宗室子弟的性质差不多,担任的也是宫中要职,唯有百官是负责明面儿上的运作,也因此,百官的结构更加复杂,人脉也是错乱难分。
历来皇子娶亲,都要考虑各种因素,有地位不显的皇子,那娶的妻室许是朝中重臣的姑娘以来加重自身分量,有地位的皇子渴望握有兵权的人家,此如皇后给二皇子挑的谢家,便是等上两年,卡着后头的皇子也要把正妃留出来,还有没有大抱负的皇子,娶妻更倾向于宗室和勋贵,也是为自己增加一层保护面。
但,五皇子吧……
还年轻,有身份有地位更有宠爱,而且人还聪慧,打小就被坤帝和贵妃给宠着、疼着,给他选妻就无需太有目的,只要人家清白、家中关系简单更为好。
“其实,那谢家我原本也是中意的。”贵妃微微眯了眯眼,抛下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话。
月桥诧异的看着她,想问她可是要为五皇子揽下兵权,但到底逾越,没能问出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贵妃摆了摆手,十分坦白:“原本我是准备在宗室或者百官家里寻身家清白的人家,但宗室里转来转去都是姻亲,哪里能简单得了,百官里头简单的人家少,越是简单的,官位越是低下,这样人家的闺女,能否撑得住一府正妃的位置实在难说。”
所以这挑来挑去的就看中了谢家这闺女,年纪与陈珍相仿,看着性子也憨实,而谢家打从背了兵权时,往来就简单多了,也符合身家简单一项。
月桥似模似样的点点头,完了还提醒她:“姐,皇后那头可也是虎视眈眈呢。”
皇贵妃“噗嗤”一声儿虚虚点了点她的额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本宫自有法子让她落空,唉,吃惯了府上送来的鸡鸭鱼肉,如今在这深宫里,真是吃什么都不香了呢。”
好好的,贵妃突然转了话,那水滟滟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瞧,眼里的意思十分明确,看得月桥不自觉抽了抽嘴角,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几日我大哥的摊子上供应不求,过几日定然给贵妃姐姐送来。”
经过月桥出手的兔子鸡的,在金陵城里可是抢手得很,每日在月余粮的摊子上一挂,不到半刻就会被抢一空,连带的,连猪肉摊的买卖也好得不得了,晌午不到就卖光了,还有人纷纷递了话,说是希望摊子上多几笼子鸡和兔子,都被她拒绝了。
“那行吧,陛下近日忙着朝中大事消瘦了不少,正好给他补补,”贵妃一口一个陛下,脸上满是春风拂面,瞧得人牙都酸了,好在她还知道关心关心亲弟,还顺带的说了句:“衡哥儿也是,近日许是忙着工部的事不能时常归家吧,到时你也给他补补身子呢。”
月桥顿时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是在忙乎着什么朝中大事,这都好几日没归家了,也不怕久不露面,他儿子叫别人爹去了!
第188章 炫耀【娘子说】
正在工部里头忙着打转的宁衡突然打了个喷嚏,与他正商议对策的柳主事忙把他手里的书策夺了过去,一副嫌弃的模样,生怕他玷污了书一般,偏生还假模假样的说道:“我娘子说,这打喷嚏打一个是有人骂你,打两个是有人想你,小侯方才打了几个了?”
宁衡朝他伸出了手指。
柳主事顿时笑了,一脸的我娘子说:“就一个啊,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骂你呢,小侯快些想想,你是背后得罪什么人了吧?”
“那可多了去了。”宁衡斜眼看他:“此如你!”
没事就娘子说娘子说的,他这上峰怕不是被掉包了吧?
明明从他随口一句听娘子话要发大财时还看得真切,知道他是唬人的,当日还不屑一顾呢,这没两日就整日的把娘子说娘子说的给放在嘴边儿,不知道他也娶媳妇了,要知道他媳妇的名号说起来能吓到一屋人好吗!
跟他比!
柳主事一脸懵,摆着双手:“可不能冤枉我呢,我娘子说了,我这样正直的人那可是少有的了,一脸的老好人的模样,别人得罪我还差不多。”
宁衡牙又酸了。
算了,他何必跟他计较,事实胜于雄辩,他媳妇才是最好的,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
“不说了,那料子差不多了,咱们把最后两个位置搞定,这弩就算完了。”宁衡抬腿进了屋,准备休息休息。也不知道陛下打着什么主意,威逼利诱他督促着弩营赶工,以在端午佳节时完工,让他国使者感受到大都的强威。
当日说得云里雾里的,但,依着他的直觉,陛下恐怕不止于此。
莫非,这是要昭告天下,册立太子了?
带着眼下的青袋,宁衡如是想到,柳主事见他说走就走,跟上前两步:“不是,这……”
“嘭”的一下,他话音未落,宁衡就已经关上了门,还险些把跟上来的柳主事给夹住了,幸好他反应快,赶在门关上前退后了一步,等门阖上,还抖了抖时,柳主事才回过味儿,心悸的瞪着眼:“好你个小子,要不是我反应快就得毁容了,你嫂子不得杀上你家门你信不信?”
屋里的宁衡也被吓了一跳,等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勾着唇笑了。
一个字都不信。
他扯着腰带,褪了外衣,在屋里软榻上靠了上去,嘴角还带着得意,脑子里还想到:
有他媳妇在,谁敢杀上门?
五月开始,由科举选拔的五百余进士和同进士相继在朝廷任了职,一甲及第的前三人皆入了六部,月余煦被分配在户部任秘书丞,榜眼梁进士入了礼部,而虞探花受新律法所累,被贬出金陵,由二甲的头名的淮王世子陈锐替了他进了刑部做大理正,其后的月淮等也纷纷在翰林等各处缺的部任了职,一切井然有序起来。
在新官员们入职不久,温家高调嫁女一事又办得轰轰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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