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没有点猫腻他是不信的。
提起月桥,姐妹俩个顿时想起上回她气势汹汹把爷给从她们房里弄走时的情形,那眼神,那气势,一下就让野心勃勃的姐妹俩心里像戳破了个气一般,干瘪了下来。
等她们灰溜溜的走了后,宁全儿又继续守在书房门口。
不远的廊下探出两个缩头缩尾的脑袋,脸上不怀好意,眼里也闪烁个不停,眼睁睁见云珠姐妹俩走后,才小声的躲在角落里说了起来:
“这两个人真没用,姨娘怎还派她们过来?”
“你懂什么,这就是打前锋的棋子罢了,姨娘早知道她们两个不顶事的。”
“那怎的……”
“姨娘心里自有打算,走了,赶紧回去把这里的事儿告诉姨娘。”
灌木旁的绿丛叶子抖动了半晌,慢慢平静了下来,日头开始慢慢倾斜,还有几分温度的天儿也逐渐发着凉意,在宁全儿守在门外第三次搓手后,书房门被打开,宁衡大步走了出来:“走,先去拿少夫人的披风,再去月家接人。”
“可……”宁全儿跟着他走,见他先去后院拿了件淡蓝的披风,又马不停蹄的吩咐下人备马,小跑着跟上去:“爷,少夫人今儿好像没打算回来呢。”
宁衡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怎么回事啊?”
宁全儿忙把先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上回有个被少夫人救下的姑娘一家人往月家递了拜贴,说是下晌后要去道谢,如今少夫人怕是正在招待他们呢。”
宁衡沉吟了会儿,一下想起马三那话,前后一想,倒是把这事儿给想清楚了,但人家道谢跟他接媳妇儿有何干系?
就是小桥要在月家过夜,他这个姑爷上门陪着不是名正言顺?
“走走走,咱们也过去瞧瞧。”思及此,他忙招呼宁全儿上马车。
申时前,何家人准时到了月家的小院。
上门的除了何二一家还有何大一家,呼呼啦啦一群人进了屋,何二是个实诚人,一进门就给月当家和余氏等人行了个大礼:“多谢你家闺女的救命大恩,我何家没齿难忘了。”
“过奖了过奖了。”月当家忙把人扶了起来,余氏也招呼着何母何何大媳妇等人说起了话,一番寒暄介绍了后,月当家带着何家兄弟、何柱、月老大等人去了前厅,余氏则带着女眷去了后院。
落座后,余氏见何家两位妇人有些拘谨,率先说道:“说来也没多大的事儿,不值当你们特意跑这一趟的。”
“要的要的。”何母顺着回应了回,眉宇还有几分尴尬。
这事儿,她确实是没想到。
来月家道谢还是何大媳妇今儿出门见到了宁家的轿子从街前路过,又见她们往西边儿上过去,猜测是月家的女儿回了娘家,她想着人救了何秀,便给何二家说了一声儿,何二当机立断的要何母去采买些礼品过来道谢,等何大媳妇回家一说,她那个素来有些木讷的女儿沉默了半晌后才说月家如今也是个耕读之家,这无亲无戚的,直接提了东西上门显是有些失礼,还是先写张拜贴递上去问问人的意思才好。
何大媳妇一拍大腿,回过了味儿是这个理,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去隔壁张罗去了。
第114章 见明月
等申时前,不止何二一家,连何大一家也跟着来了,何母在巧笑盈兮的余氏跟前有些放不开,何大媳妇倒是没这顾忌,笑呵呵的同余氏攀谈起来:“咱们年纪相仿,月夫人你一瞧就是个好相与的,怪不得能教导处这般优秀的子女。”
打一进门,何大媳妇就不着痕迹的四处瞧过,这月家小院虽同她们一般在这城西,但挨着边儿,与她们离得有些远,门前干净整洁,还洒了水,里头家具一应俱全,模样瞧着还是崭新的,路边儿还栽着花圃绿植,摆放得妥帖到位,瞧着就一股清幽之气,尤其这屋格局虽不大,但前院厅屋和后院却是如同大户人家一般分开的,月当家等人待人也是爽朗大气。
哪里像是个沾着浑身铜臭的买卖商人?
有人酸这月家进金陵不过数月,还不到一载,如今又是在芦苇街开了猪肉摊,又是一家人在这儿安生丝毫不曾为银钱发愁的模样,还暗地里说过,也不知宁家补贴了多少来着?
若是补贴得多,那月家这屋里咋不整得跟皇宫一般?何大媳妇虽没啥见识,但还是去过不少人家的,一瞧这摆设和人物,就知道那些传言夸大其词了。
就多少人家发达了不是高高在上,从鼻孔里出气的?单凭月家能对他们这普通人家这般和气她就毫不犹豫的站月家这头。
余氏捂着嘴笑着:“你莫要夸我,他们啊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给我做做面儿罢了。”她偏了偏头,对两手交叉着瞧着有些羞怯的何秀慈爱的笑了笑:“好孩子,你受惊了,这些事儿都过去了,莫要礼在心上,你这般乖巧,往后啊有的是福气给你享。”
提起那日的事儿,何秀脸上扭曲了一下,脸色都白了两分,她摇摇头,细声细气的说道:“多谢夫人安慰,那小女子便借夫人吉言了。”
何母跟着脸颊抖动了两下,忙插了话进来:“夫人说的是,如今啊秀也忘了那些惹人烦的事儿了,等往后成亲了更是得把这些不好的烟消云散了,夫人说是这个理儿吗?”
要说何母为何不想着登门道谢,一来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反正这些贵人救人也是碰巧的事儿,就当日行一善罢了,她们又何必凑上去,二来也是觉得如今正碰着在何秀说亲的节骨眼上,她捂着都来不及,怎可能还让人记起来?
若不是她这个好大嫂巴巴的在当家的跟前儿说了,这事儿早就过了不是?如今说这个话,也不过是想让人等她们出了门就忘了这茬罢了。
余氏又怎听不出来,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啊秀娘说得没错,此事儿本就该烟消云散的了。”
心里还有些恼怒,不想让人说起,又罢巴巴的跑来道甚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何大媳妇见此,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忙打了圆场:“瞧这说得,不好的事儿自然该烟消云散,不过啊秀辛得贵人相助,往后必有大福,这得多亏了五少夫人才是,啊秀没少提感谢少夫人你的话,如今可算是见得真人了,少夫人可真真是如同传闻的一般,跟天仙儿下凡似的,还是月夫人有福分才是。”
何大媳妇一番话一下就夸了两个人,余氏的脸色也好看了些,见此,她又看着何秀的方向,希望何秀顺着她这一番话把这台阶给铺满。
谁知,往常在她们跟前儿机灵的何秀跟木讷了般,就是紧紧闭着嘴,不肯说上一句半句的感谢话,让何大媳妇这一番苦心铺路险些竹篮打水。
坐在何秀身边儿的何梅立马往她的方向侧了侧,遮掩着月桥不加掩饰的打量,对比之何秀,何梅的脸也能称得上一句清秀,但浑身灵气没何秀足,倒是更沉稳一些,许是她不常与人对着说话,面对月桥的目光,她抿了抿唇,下意识把何秀给护在身后,轻声说道:“啊秀这两日身子不舒服,她心里是十分感激少夫人的,与我说过许多,我最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但这会儿,何秀终于有反应了,羞羞怯怯的垂着头。
何梅心里才松了气儿,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掩在宽袖下的手指微微收回,得体的在一旁不声不响起来,若非方才她主动替何秀说话,只怕还真被人给忽略了。
月桥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姐妹俩的小动作,目光从何秀身上移到了何梅身上,嘴唇轻轻一勾:“顺手罢了,何姑娘如今安然无恙便是不枉我这顺手一场了。”
何梅含笑点头,何秀却是一僵,心里有些不满。
顺手罢了,从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人口中说出来,怎这般刺耳呢?就仿佛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一般,上不得台面一样。
可她在如何也是皇城脚下长大的,这少夫人美则美矣,但论出身,可是差了她好大一截呢?这一想,何秀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一屋人又不紧不慢的说了阵儿话,前厅里头,月当家等人倒是详谈甚欢,一直到了酉时,何家人才告辞离去。
月桥陪着余氏送女眷们出来,等行到了前厅,她突然问着何梅:“何大姑娘谈吐模样实在难得,不知大姑娘可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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