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个看起来和小婴儿穿得尿不湿一样的。”
“……”
卫生间的门拉开一个小缝儿,一只细白的手探了出来。宋湛将一包夜安裤递到许茉手里,抿着唇面无表情的回到电脑前,半晌,还是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等许茉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客厅了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连带着桌上的电脑也不见了。隔壁的卧室里,响起清沉的男声,宋湛在和人打电话,讲得是英文。
许茉没有偷听别人小秘密的爱好,努了努嘴,准备喝杯水,吹干头发一下睡觉。
她走进厨房,拎起流理台上的水壶倒水,不经意的就瞥见宋湛今天下班带回来的袋子,里面还有一包红红的东西。
许茉顺手将那包东西拎出来,别是什么需要速冻的。然后,她就看到了上面醒目的四个大字:姜汁红糖。
没想到,宋湛这个人……还挺细心的。许茉站在厨房,傻兮兮的笑了笑。
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已经十一点多了,宋湛从房间里走出来,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仅留了一盏壁灯,球球和二蛋都不在,旁边主卧的门也已经关上了,许茉应该已经睡了。
他端着玻璃杯走进厨房,按下开关。小小的厨房灯光大亮,白色的水壶上贴着一张醒目的便利贴,是粉色的猫头形状,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字:
谢谢你的红糖呀~
右下角还画了一个简笔笑脸,吐着舌头,看起来,傻兮兮的。
宋湛笑了笑,看起来,也傻兮兮的。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师:媳妇儿好乖,好可爱!
周末愉快~
第25章
住的地方暂时稳定下来,许茉也终于可以将生活的重心放在工作室上, 另外, 她还在托人打听贺之行老先生的下落。
没几天,林小萌也回来了,说是给许茉千里迢迢带了礼物, 让她下午到店里去取。
下午三点, 许茉溜达到了林小萌的寿衣店。一推门, 那只巨大的金刚鹦鹉又照例在屋顶盘旋一周, 然后落回铁架子上,捏着嗓子在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据林小萌说,这只鹦鹉有个与它霸气外表十分不相符的名字,叫“圆圆”。
闻声,正在桌前埋首画稿的林小萌抬头,冲许茉笑眯眯的招招手。
“来~这是我给你带的当地特产。”林小萌把一个红色袋子提给许茉,顺便冲她眨眼, “听说你和宋湛……你们住到一起啦?”
许茉:“……”
“林小萌同学,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住在一起’?我们那叫合租, 合租懂吗?一个屋两间房,租金平摊按期缴纳水电费那种。”许茉朝她翻了个大白眼,“这什么东西?”
“我懂,我懂。”林小萌干巴巴的假笑了两声,“梅子呀, 酸酸甜甜,可以泡水喝,特别适合夏季食欲不振。”
“这么多……”许茉看着纸袋子里又分好的两个袋子,“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
“哦,有一份是宋湛的,黑色的那袋。口味嘛……没有那么甜,但泡水喝,效果一样好,泡酒也成。”
“你还给宋湛带了?林小萌,我吃醋了……我和你十几年的交情,居然和宋湛是一个待遇。不,我觉得自己还不如宋湛,你居然还将就他的口味……”许茉一直低着头瞅袋子里的东西,说话的语气也假惺惺的,根本没有注意到林小萌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把东西放在桌边,许茉才津津有味的打量起林小萌的手稿来。图样是在许茉之前给她的画稿上加工的,融入了许多新的东方传统元素,也更符合老年人对寿衣的需求。
“茉茉,你跟我老实说,你怎么舍得会把这么漂亮的画稿拿来让我改成寿衣图样。”林小萌起初拿到这些画稿的时候,很是惊艳。可惊艳过后,就觉得不太对劲。倒也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这一行,只是这么精美的图案,用来做寿衣,着实是有些浪费了。而且,这些图样一旦被加工了寿衣,就不再适合做其他衣服了,毕竟很多人在这上面,有忌讳。
“完美吗?还好吧。”许茉没心没肺的笑着,“那是你没见过更完美的。我给你看个东西。”
许茉点开手机,从里面调出一组图,递到林小萌面前。
照片上是一组旗袍图样,一共十二幅,从立秋到大寒,每个节气都用一种花来表达,有的大气磅礴,有的温柔小意,每一幅都栩栩如生,将花中的意境和节气的特点完美结合,浑然天成,堪称大家之作。
只是这图纸有些泛黄,说明年代久远。
“这是……”林小萌有点被手机上的图片美呆了。
“这是旗袍大师贺之行老先生的手笔,只是这套‘二十四节气’还未完成,贺老先生就失踪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人再遇上他。”
贺之行,这个名字对于学习服装设计的人来说,都不陌生,上世纪风靡一时的旗袍大师,十六岁就以一件“凤朝”成名,二十三岁就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师级人物。那个年代,贺之行的手艺被整个贵妇名媛圈所追逐,堪称时尚流行的典范。更何况,他本人也长得俊美儒雅,常年一件白色长衫,引得无数芳心暗许。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天之骄子,却在刚刚而立之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贺先生去了哪,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只知道那个时候,他正在创作一套以二十四节气为题材的旗袍样图。这么多年来,这套图和贺之行的踪迹,几乎要成了这个圈子里的未解之谜,而关于贺之行的各种传说也被描绘的越来越神奇,甚至有些光怪陆离。
“我在法国的时候,机缘巧合,遇到过一位老婆婆,这个样图就是她给我的。”许茉仍然记得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她一身狼狈的逃出在尼斯的别墅。外面,狂风暴雨、电声雷鸣,她仓皇的在大雨中一路狂奔,一身单薄的衣服被浇透。
后来,她晕倒在了路边。
她以为,自己大概就会这么死掉了,死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暗夜。
许茉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屋子里的家具和一应装饰都是复古风格,桌子上还摆着一台老式的黑胶唱片机,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动了动,只觉得浑身酸痛,口干,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听到“咯吱——”的推门声,许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来人走上前,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又用听诊器听了心肺功能,才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开口说到,“维恩夫人,您放心,这位小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因为感冒,还发着烧,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真是太谢谢您了。”说话的是个老太太,听声音已经上了年纪。
医生又简单交到了一下注意事项,维恩夫人才送他离开。趁着两人转身离开的时候,许茉眯缝着眼睛偷看,那个被唤作“维恩夫人”的老婆婆居然是个东方人。
后来,许茉才知道,那晚是路过的维恩夫人救了她。维恩夫人是申城人,来法国已经有很多年。那天,她回尼斯探望家人,在路边遇到了昏倒的许茉,并好心救了她。
因为同样喜欢画画,她在维恩夫人的庄园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在那个时候,许茉知道了这位老婆婆不仅擅长画画,年轻的时候还跟着贺之行先生学过做旗袍。在和维恩夫人相处的过程中,画各种各样的样稿,成了那段时间,许茉打发时间、排遣恐慌和抑郁的最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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