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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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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错一开始就不想留宁葭在身边,奈何她是宁伯独女,宁伯又是杨父的老仆,碍于情面才不得不如此。

“飞白。”

听到杨错在叫,飞白忙进了书房,躬身立着,听杨错吩咐道,“把宁伯和宁葭叫过来——”

但话音刚落,却听书房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雄浑嗓音响了起来,“祭酒。”

一听这声音,杨错立刻将其他事情暂时搁置,命他进来。

来人是一个黑衣精壮男子,话不多,开门见山道,“祭酒,查到了一条线索。”

杨错猛然前行一步,神色是胥白尹从未见过的严肃,

“备马!”

说罢便往外走,一刻都不留。

**

□□骏马长鸣,离弦之箭一般射出城门,行过郊区,便是宽阔田野。

此时已彻底入夜。

行进方向,是国都西面的一座小城西岗,西岗下辖有一个小乡村,在山坳里,颇是荒僻。

纵不眠不休赶过去,也要花一日半。

紧跟着杨错的黑衣男子提议,“祭酒,夜深不好赶路,要不歇一歇?”

杨错却猛然扬鞭,马儿吃痛,又狠狠往前一窜。

多年调查,眼看真相就在眼前,他一刻都不愿耽误。

三年前,到底是谁屠戮赵王宫廷?

那一批屠宫之人如此诡秘,行动迅速,杀尽赵国宗室,又一把火烧了所有罪证,然后干干净净的撤离。

若非此事……若非此事,她怎会愤恨撞阶自尽?

这件事折磨了他整整三年,费尽心思追查当年真相,可被他查到的人一一暴毙。

如今好不容易又查到了相关之人,他必要亲自前去审问。

杨错有预感,他很快就能查清一切了!

**

夜,公子息府邸。

公子息坐在案桌之后,却明显气息不稳,他好似极暴怒,却死死压着自己的情绪,苍白瘦削的手紧紧捏住案桌一角,手背上青筋暴起。

良久,公子息咬牙,“等不及了,三日后行事。”

桌上并排放着两片丝帛,丝帛上都是那种古怪的姬姓王族文字,就连笔迹都一模一样。

只是一片丝帛是杨错亲笔所书,是当初赵常乐盗出来的。

另一片却是模仿杨错字迹而成的伪信,丝帛上只寥寥数语,内容却触目惊心——

六月初四,国君出行狩猎,杀之。

公子息将丝帛捏在掌心,苍白面容此时都是狠戾。

“不能等了,我要他死。”

“让黑齿那边开始准备。”

**

赵常乐是当夜被放出柴房的。

丹河拉着她又笑又跳的,好像死里逃生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她一边狠狠拍着赵常乐衣服上的灰,一边絮絮叨叨,“我就知道宁葭是个坏坯子!”

骂了宁葭好几句,又道,“快快外衣脱了洗把脸擦一擦身上,柴房脏死了,不洗干净不许上床!”

赵常乐擦洗了一遍,还想问更多,比如宁葭是否受到了惩罚,她自己是否可以继续留在杨错身边?

但夜色已深,丹河明显是困了,赵常乐擦完身子,拧身一看,丹河已经趴在炕上睡熟了。

赵常乐将薄被给她盖好,自己也躺了下去,很快便睡着。

但她却睡的并不安稳,她的梦纷乱复杂,一会儿是少年时自己同杨错亲密说笑,可转过脸,他却一脸阴鸷的要将她掐死;一会儿又是宫殿之前父王穿着盔甲,却被乱军围攻,鲜血遍地,杨错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拉着她不让她去救父王。

梦里她求他放过她,可他却无动于衷。

就这么一夜过去,赵常乐睁开眼时,已是阳光明媚的新一天,看天色,大概已是快午时了。

这会儿丹河早上的洒扫活计该结束了,果然赵常乐刚这么想着,就见她进了院子,将扫帚放在院子里靠着墙角,然后进屋,狠狠打了个哈欠,扑在炕上。

“我困死了,得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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