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吃多了。”
莫小荷苦笑,她虽然总是想吃东西,但胃口不大,吃过饭不运动,直接躺倒,不但没有困意,反倒越发精神,只想运动消食。窗外雨声潺潺,硕大的雨点敲击着甲板,形成有节奏的声响。
莫小荷坐起身,穿鞋下地,她披着一层厚油毡布,对顾峥道,“船舱地方小,走几步就要转身,不如咱们到甲板上走走吧。”
“好。”
顾峥环视一周,在角落找到姜片,还是莫小荷为李秀和莫大丫晕船准备的,谁料二人好好的,姜片没用上。他放到细嘴的铜壶里,在红泥小火炉上加热。
下雨天,河面上潮湿,最是容易寒气入体,顾峥怕娘子染上风寒,提早做了准备。
甲板上亮着的火把被雨水浇灭,只剩下两三盏灯笼闪烁着微弱的光,勉强能照亮周围两三米。灯光下,雨水细密如斜丝,空气中一股子土腥味儿。
黑色的油毡布能装下两个人,顾峥把莫小荷搂在怀中,用油毡布包裹住身体,他搀扶着她的胳膊,缓慢前行,生怕因脚下打滑而出意外。
官船一共三层,最上方是衙役们的休息之所,二层则是高级舱室,夜深又下雨,甲板上空无一人。
雨水落入河中,只泛起点点的波澜,远远望去,一片漆黑,半点光不见,风杂糅着潮湿的冷气,钻入莫小荷的袖口,她紧紧靠在夫君身边寻找温暖的热源,深吸一口气。
如果没夫君在身边,这种黑灯瞎火的雨天,她是无论如何不敢一个人出来的,身边有顾峥,莫小荷心里的不安感大大减少,反倒把在河面上赏夜雨当成一种情调。
“你怎么才来,让奴家等的好辛苦!”
楼梯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徐雁回旁边舱室的门打开一个缝隙,从里面冲出一个只着白色里衣的女子,她披散着头发,上前搂住来人的脖子,迫不及待地送上香唇。
太黑了,看不到女子的相貌,但是她那娇滴滴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的腔调,让莫小荷汗毛竖起,配着上方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她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在电视中看到《聊斋》的一个镜头。
最恐怖的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惨白的灯笼,火光昏暗,让一切变得朦胧,又多了神秘的未知感。
莫小荷正在脑补,而搂着脖子亲热的二人,根本没想到半夜有人出来晃悠,旁若无人,男子的手上下游走,而女子呻吟出声,意乱情迷。
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两个人才停下来。男人喘着粗气,嗓音低沉,“我的心肝儿,我才死了娘子,总要装模作样一番吧?船舱里有几个烂好心的闲人,见我悲痛欲绝,怕我寻短见,看着我呢。”
说完,男子发出桀桀地笑声,莫小荷听得真切,声音的主人分明是一个时辰以前,哭得要死要活的吴进士。
“哼,你倒是会演戏。”
提到吴进士的娘子,白衣女哼了一声,恨恨地道,“若不是她不愿意下堂,还用以前的旧事威胁你,也不会这般容易就丧命,自作自受罢了。”
白衣女小李氏和吴进士住邻居,她死了夫君以后守寡,经常在家里穿着暴露的衣着。两家邻居,只隔着一道矮墙,某日吴进士无意中偷看小李氏洗澡,于是二人你来我往之中,有了首尾。
吴进士娘子不是吃素的,发现之后,她顾及夫君名声,并没闹个人尽皆知,而是把小李氏经常在院中暴露身体之事,无意之间传出去。
前街的闲汉听后,见有机可乘,便趁着月黑风高,翻墙进入小李氏家,小李氏虽说和吴进士有一腿,却是爱慕读书人,还算清白的身子让游手好闲的汉子占了去,气得呕出一口血。
在得知是吴进士的娘子算计的自己,小李氏绞尽脑汁,想要报仇雪恨,正巧这时候,她的姐姐大李氏来信,派几个丫鬟婆子,要接她去京都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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