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叹息蓦地响起,却将赵昀惊起。
他翻过身来,却见旁边的谢道清不知何时,已然自床铺之中钻出来,就坐在窗口边上看着那明月,明月如钩、勾住了人的愁肠。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赵昀略有不满,三更半夜坐在这窗口上,若是被人看见了,只怕被当成了鬼了。
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谢道清这才注意到床榻之上,自己的丈夫已然苏醒过来,双眼之中带着忧愁,对自己的丈夫也充满着几分愠怒:“我这不是担心昺儿吗?毕竟他被送到长安也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在那里,他能不能睡的安稳?”
“你这是责备我吗?”
赵昀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抹晕红,落在谢道清身上的眼神,并没有那夫妻之间应该的友爱、敬重,更多的则是愤怒以及埋怨。
这件事情,乃是他内心之痛,但眼前女子却还是提及此事?
赵昀感到不耐,若非对方乃是自己的皇后,只怕早就将其打入冷宫了。
谢道清两眼阖上,神色一如往日一般的平静,对于这态度,她早已经习惯了,便是自己的动作也如入宫之前家父所教授的一样,俯下身子并且将头磕的低低的,纤细的脖子也似乎难以承受其重量,甚至直接贴在地上。
“臣妾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睡觉?”
赵昀眼见对方如此态度,正欲发泄的一腔怒火全数堵在喉头之处,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翻身钻入棉被之中,不去看那位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谢道清应声回道,然后顺送的爬到龙床之上,睡在了赵昀的身侧。
虽是同床,但两人心中各异,却是再也没说半句话,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陛下!”
谢道清终于耐不住,毕竟今日乃是赵昀难得有兴和她同床,却不想要就这么过去。
赵昀也感自己之前有些唐突,声音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下,“什么事情?”那赵昺再怎么说,也是皇室宗亲,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乖孙儿,就这样送过去,哪里有不心疼的?
谢道清侧过身子,虽然有月光自窗户落入房内,但房中依旧昏暗无光。
她看着自己身侧的丈夫,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太过狭隘,竟然不曾有一天试着了解自己的夫君:“你要是感到伤心的话,就哭吧!莫要憋坏自己了!”
“……”
赵昀沉默无语,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特别的失败。
想要当一个好皇帝,却被那些权臣、奸相把持朝政,弄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建功立业、矢志北伐,但那些将帅却屡屡冲撞自己,导致自己错失时机;想要招纳义军,维护天下和平,但对方却是一个养不熟的狼,甚至现在还开始反噬自己,逼迫自己将孙子也送出去当质子……
一桩桩、一件件,莫不是刺痛着赵昀的心,让他感到特别的痛苦,没一次不想要哭诉乃至于大吼大叫。
但是,他可是皇帝啊!
若是皇帝都没信心了,那整个国朝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昀无从知晓,但也明白自己决不能垮,必须要在支撑住!
“都这么晚了,还是快睡吧。知道了吗?”
眼角润湿,赵昀却也不知直接又该说什么,最终也只是诉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窗外,风声阵阵,乌云满天,那皎皎月华,也最终掩去,只留下两人沉默不语,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位自己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去了。
待到翌日,谢道清自睡梦之中苏醒,旁边的赵昀早以起来,却是前往勤政殿去了。
“唉。难道我们两个,就注定形同陌路吗?”
一声哀叹,谢道清开始整理床褥,虽是贵为皇后,但她为了能够为天下人做表率,早已经将宫内能够削减的人员全都削减掉,很多的事情自然也只有亲力亲为。
翻开床褥,她却见那玉枕之上,却留下数滴晶莹泪花,摸起来凉凉的。
嘴角苦涩、眉宇带愁,谢道清想着自己每日所见的赵昀,这才发现他如今已经清减了许多,眉宇之间总是透着愁闷,心中顿感伤心,念道:“陛下。你这些年来,也是幸苦了!”
另一边,那赵昀也正在朝堂之上,看着众位大臣争吵。
一位大臣先是慷慨成词,诉说着什么不可、不许,然后对面又走出了一个大臣,也是一样说着什么应该、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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