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没阻止吗?”
文天祥高声骂道,赤红的双眼中带着不忿。
陈宜中眼中带泪,也是一样高声回驳道:“偌大朝堂,全都是他贾似道的人,你叫我怎么阻止?要知道我就一个人,怎么和他们斗?”
“那当年的六君子呢?你难道忘了,当年扳倒丁大全的六君子了吗?”文天祥又是问道。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成年,正在外面求学,因为听到了六君子的事件,心中仰慕之下便前往拜访,自此之后两人便缔结了友情。
“六君子?你以为还存在吗?”
陈宜中沙哑着嗓子,垂下来的头颅,似是带着几分悲苦:“曾经的六君子,死的死、散的散、离开的离开,如今这临安之内,也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罢了。”
“就只剩下你一个了?那其他人呢?”
“你也知晓。自那之后,陈宗、刘黹便因为不忿我朝弊端,直接离开临安,投往长安去了。至于黄铺、曾唯两人,也因为此事而熄了从政之心,自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至于那林则祖?他却是没有那么幸运,之后因为遭到丁大全残党打击,却是直接病逝了。”
陈宜中黯然伤神,将曾经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
对于这些事情,他一直都看在眼中,害怕之下自然也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朝行错,自此葬送了性命,如今会在文天祥之前坦诚此事,也是为了劝谏对方,莫要和那贾似道正面冲突。
“那牟子才呢?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此人,也是一时俊才。”
“牟子才?”嘴角微翘,陈宜中越发感到自己的失败,低垂下来的头就和败犬一样:“为了和那贾似道作斗争,他从来都是奋勇向前的,你觉得他有可能避免吗?”
文天祥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告诉我,他怎么了?”
“死了,就在七天之前,因为忧愤朝中之事,在自家的庭院之中上吊自杀了。”
“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文天祥身子一晃,险些从座椅之上跌倒下来,连忙搀扶着扶手,又道:“那他的妻儿呢?他们也遭遇毒手了吗?”
若是就连其家室都被牵连,那他现在只怕会直接闯到丞相府之中,当着面质问贾似道。
陈宜中这才勉强挤出几分庆幸来,回道:“这儿你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从临安搬走了。”见文天祥还是有些担忧,又是解释道:“是长安!毕竟那长安乃是赤凤军的地盘,贾似道可没有能力敢叫嚣晋王!”
“赤凤军吗?没想到,昔日我等以为的仇敌,如今时候却成了唯一能够容纳我们的地方。”文天祥感叹道。
对于那萧凤,他自然也是佩服,只是因为往日时候饱受理学君臣大义所影响,所以对萧凤的诸般行径也颇为不满,将其视作为邪门歪道,向来都不与置喙。
“说真的,其实我也曾经动过念头前往长安。”
陈宜中笑了笑,然后说道:“毕竟听闻那长安早已非昔日之景,已然有当初强汉风采。只可惜碍于身份,始终不敢前往。”
他在这临安之内,尚且有着许多的亲人,自己一个人离开也就罢了,但若是连累到那些亲人,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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