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汤这会儿催出更多的汗,胃中有了食物人也精神很多,一改刚才病恹恹的神态,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盘着腿悠闲等他。
陆吟迟轻微的脚步声刚出现在门口,她就扔了枕头,换比较淑女的姿势倚在靠背上,气若游丝、我见犹怜般看他。
等视线触及他手里的碗,眼神一滞。
“……”
“那什么,你确定这是一勺的量?”
陆吟迟缓了缓,放下碗,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仍旧保持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是一勺,不多也不少,怎么了?”
商仪探着头,眼神有些丧,倾斜着碗看了又看才推开,嘀咕一声:“这也太……这汤勺谁买的,也太小了吧……”
早知道直接要他妈半碗汤啊。
——
李月白的秘书隔天才回电话,对方的意思虽然没直说,但明里暗里暗示李秘书让陆吟迟直接致电李月白才行。
陆吟迟在南乔市还很少被人这么怠慢,不过李月白的风评他听说过,可能是觉得递请帖时被无视,所以想要无视回去。
大多时候商场就是个心理博弈中心,看谁先主动暴露。
陆吟迟倒不是很着急,天生是个特别沉得住性子的人。
李氏集团赶上多事之秋,陆吟迟向来保持中立,不喜欢趟这样的浑水。
可惜李月白手中并没多少可利用资源,想要巩固在李家的地位,当然得想法子。
而陆吟迟深知自己就是李月白想攀上的一大企业合作伙伴。
李月白打电话过来时,陆吟迟正跟商仪在一家韩国餐厅吃韩国料理,小型的私厨餐厅,老板是地道的韩国人,讲一口蹩脚的英文。
商仪感冒初愈,喝了两天粥粥水水,原本就不圆润的脸颊更加尖削,气色和之前差了一大截。
商仪讲到:“我姑父出轨了,最近家里闹得不太安宁,我早就知道会出问题。”
陆吟迟一言不发,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地继续喝汤。
商仪不满对方毫无参与感的态度,沉默了会儿:“你不想问,我为什么早就知道会出问题吗?”
陆吟迟看了她一眼。
颇给面子地敷衍:“你为什么早就知道会出问题?”
此时服务员正好搬来烤架,礼貌的站在一旁,眼观鼻口观心,一心一意帮他们烤肉。
接下来的话商仪就没说,服务员烤了肉分别放两人餐盘,“请慢用。”
商仪目送她离开,语气有些伤感,“我姑姑得了r腺癌,为了治病和活命,只能选择切了一侧……一般这种情况下,女人大概都会不自信,拒绝袒/露/身体。”
陆吟迟不咸不淡“嗯”了声,捏着夹子取了块肉,不紧不慢切成大小均匀的颗粒,推到两人中间。
动作自然,也没有多么刻意。
商仪注意力一般不在这上面,歪头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隐隐有些预感。
忽然问:“这件事我是不是也讲过了?”
陆吟迟:“倒没有,第一次讲。”
商仪脸上浮现别的情绪,“说真的……我是不是话挺多,挺聒噪?”
陆吟迟抬起眼,从她脸上读出一种“没事,你尽管说实话,在你说实话之前我保证不生气”的表情。
于是放下餐具,自顾自的谈起商仪刚才的话题,“我觉得你姑父在这件事上,从根本就是个渣男,跟你姑姑做过手术没多大关系。就算你姑姑不做手术,想辜负她也可以找到很多理由……”
商仪越听越顺耳,嘴角不由自主冒出一抹姨母笑,托起腮,头脑一热便抛出道送命题:“那如果换成我,你……”
私人手机忽地响起来。
“抱歉,”陆吟迟低头看了眼,“我先接一下。”
旋即推开椅子拿着手机出去。
“我还没说完呢……”
她不满嘀咕。
陆吟迟却恍若未闻。
她眼巴巴看他走去洗手间方向,嘴巴弧度逐渐僵硬住,“哗啦”一盆无形的冷水把她泼醒。
赶紧清了清嗓子,端端正正做好,一边等他一边大口嚼肉,模样要多卖力有多卖力。
陆吟迟回来时她吃剩的烤肉都冷了,干巴巴躺在圆形瓷盘内,咬起来不酥不脆,特别塞牙。
“你方才说什么?说到哪了?”他整理着衣服坐下。
商仪垂着眼插了块肉,装出很随意的语气边吃边问:“刚才谁的电话啊?”
“李月白,他跟商尚打的人有些亲戚关系,”陆吟迟看了她一眼,垂头继续吃东西,“你如果感兴趣的话,过两天吃饭跟我一道儿过去。”
商仪沉默住,没想到陆吟迟不声不响主动又替她安排好了,内心有些小感动,但更多的是嫌商尚不让她在自己老公面前争气。
摸着耳垂上紫色耳钉,狠下心嘴硬:“我才不管商尚,他以前也打过我,我敢打包票这种男人以后娶了老婆肯定也家暴,还不如上交国家,让公职人员管教管教。”
商仪说完并没发现陆吟迟脸色微沉,只听他冷冷问:“打过你,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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