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微微一沉吟,回想起路上遇见的神秘年轻人萧逸。而后抬起头来,冲着老书记张为民轻声把一切缓缓道来。
“照你这么说,是有人路上救了我的命。”张书记这会一阵沉思,额头之上的皱缩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那年轻人好生奇怪,走的时候还写了一个药方子,不知道有用没有?”赵兴想起萧逸那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开口疑惑的道。
“哦?”张为民一阵错愕后,苍老的容颜上生出了几分的兴趣来:“我这高血压是年轻时候饮食没注意好,加上那会忙没时间锻炼身体。这些年,中医西医都看了不少,却不见成效。一个年轻人,竟然还这么有勇气写个方子给我试试?”
赵兴站起来,开口说道:“我去取来给书记你瞧瞧就是。”
“也好,拿来我看看吧。”张为民似乎还有些累,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躺了下来。
对于一个年轻人的药方,张为民只是有着几分好奇。但是,打心底并没有抱什么信心。他这老病根子,治疗了这么多年都不见成效。渐渐的,张为民也知道这老病根子恐怕是治不了了。
赵兴跑回那一辆奥迪车中,取来那本小本子。看了看萧逸写下的那一行草书,轻轻的笑了笑喃喃道:“这行字真写的不错,就是草了点。好多字,我都还不认识。”
一路小跑,赵兴很快把那一本本子取回到病房中。
“老书记,你看看有没有用?”赵兴递过去手里的本子,恭敬的道。
张为民微微起身背靠在病床上,接过了赵兴递过来的本子。
懒洋洋的翻开本子,浑浊的双眼有气无力的看了过去。
老书记张为民只是瞧了一眼,那浑浊的双眼就是一亮,一道精芒涌现出来。而后,声音微微颤动着冲着司机赵兴吩咐道:“快,快,扶我坐起来。”
赵兴一愣,不知道刚刚手术过后的张书记怎么这么好的兴致。不过,张书记的吩咐,他向来不敢违逆。马上,把张书记扶着坐在了床上。
这一个小动作的过程中,张书记的双眼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手里的那一本本子。并且,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璀璨。
张书记拿出本子的双手微微一阵颤抖,一丝狂喜之色浮现在他的脸上。对于他来说,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手中的一本本子。
司机赵兴愣愣的坐在一旁,嘴巴张的老大。他这些年服侍老书记张为民,还没有没有看到过张书记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病房之中,一时静悄悄的。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钟头,张书记的双眼一阵湿润,竟然是流出了一行泪水来。用力的一拍被子里的大腿,声音颤动的一字一顿:“好,好,好。”
赵兴坐在一旁,却是满脸的雾水,开口木讷的道:“老书记,什么好,是这药方有用吗?”
老书记长吸了一口气,任凭自己老泪纵横,开口咆哮道:“白痴,当然是字好。简直太好了,比我看到的任何当代大书法写的都好。你看这,笔势连绵回绕,字形变化繁多。每一个字龙蛇飞动,透出一股利剑之锋芒。”
赵兴听得越来越是满头的雾水,他是一个粗人,对于书法是一窍不通。当即,只能是苦涩的笑了笑道:“字写得好,那书记你哭什么?”
“喜极而泣。”
张书记缓缓道出这四个字,而后却是拉住赵兴的衣袖,有些失态的继续追问道:“你确定,这一行字是一个年轻人写的?”
赵兴看着老书记这阵势,不由吓得再次回想了一遍。而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开口确定道:“当时他写这一行字的时候,当着我面写的。况且,这本子是我的,不可能是事先留在我上面。似乎他当时有点着急,所以这一行字是一气呵成。我不懂书法,我只是觉得这上面的字好难认。”
“蠢货。”张书记听到司机赵兴这一席话,当即是大发雷霆,开口吼道:“这是书法你懂不懂,这是狂草你懂不懂?你白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榆木脑袋?”
赵兴看着暴跳如雷的张书记,开口委屈的道:“张书记,您可得注意身体。”
张书记看着赵兴那一脸委屈的样子,顿时摇了摇头,开口感叹道:“自从我退休之后,我对于书法这一道沉浸多年。从东晋到明清,我收集了多少书法名帖。但是,看了今天这龙飞凤舞的草书之后,我以往收集的那些名帖都是废物,都是垃圾,都是大粪啊……”
这会,张书记说起来是痛心疾首。更是俨然没有了刚刚手术后的病态,没有了一代老书记的稳重作风。
赵兴瞳孔一阵放大,鼻子眼睛都是挤在了一块,张书记这一席话实在是太过于骇人所思了。这还是那个人人敬仰的老书记吗?
赵兴眨了眨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
“那个年轻人,我绝对要找到。你快说说,他叫什么,住在哪?”张书记这会哪里管赵兴的想法,开口急忙的道。
这一刻的张为民,不再是江海的老书记,而只是一个对于书法狂热的粉丝。
赵兴嘴角牵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老实的道:“不知道他叫什么,同样不知道他住在哪。张书记,那是偶遇。”
“去把老牛给我叫过来,即使把这江海翻过来,我都得找到那个年轻人。”老书记张为民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开口斩钉截铁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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