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打消了贸然进去的想法,决定先爬到围墙上往里面看看再说。
正想着就看到前面那堆垃圾里靠墙的位置有一口破旧的陶瓷大缸,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看起来放了至少得有好几个月了,又脏又臭,里面积满了污水。
纪无欢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凑近往里面看了看,立刻被那恶臭的味道差点熏晕,赶紧屏住呼吸保平安。
虽然很嫌弃它,但没办法,这院墙少说也有两米,加上墙壁上有苔藓,想徒手爬上去难度太大了,必须得踩着东西。
这缸的高度倒是刚刚好,纪无欢小心翼翼地扶住墙壁,踩着缸的边缘往上攀爬。
然而废了好大的功夫都上不去,因为墙面太滑了,而且这一动就有脱落的墙体碎石往下掉,很容易摔下去。
没办法,纪无欢只好选择用双手撑住墙顶,借用手臂的力量把身体给支撑了起来,露出脑袋往里看。
然而这刚一露头就被里面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那底下是一个露天大院子,看起来和外面差不多,同样已是破烂不堪,一看就荒废了许久。
斑驳的路牙石被埋没在了泥土里,虽然同样没有杂草,但满地都是碎石、分裂的家具木材,还有一块被砸碎的门匾,就像是曾经被人洗劫过一般。
在院子的正中间还有一个立着假山的水池,里面飘着几件破碎的衣料和一只烂皮球,那水显然也是很久没有换过了,呈现出一种恶心的泥绿色,浑浊不清,所以乍一看就像是有个人脸朝下溺死在了里面。
也就是这玩意把纪无欢给吓了一跳,看清楚那并不是死人后,微微松了口气,定下神来正要继续观察的时候,有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下面握住了他的腿脖子!
“卧槽!”冷不丁地这一下,惊得纪无欢猛地缩脚蹬腿,浑身一抖,一个没抓稳身体往后一扬直接摔了下去!
——完蛋!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下得摔成个残废了,谁知却是掉进了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里,被抱了个满怀。
有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接住了他!
“哇啊!”纪无欢已经被吓得缩成了团,惊魂未定地抬头,背着光第一眼没清楚是谁,下意识地就先道谢了:“兄弟,谢了啊……”
真的是吓死他了。
“呵。”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沉地笑了一声:“二十多年了,你还是头一次和我说谢这个字呢。”
“你……”纪无欢一愣,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眼前是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子,他的鼻梁挺拔,双眸狭长深邃,有些像混血,但气质很man,属于丢在娱乐圈里都能有名有姓的那种,但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
可是这声音……他妈的,化成消音器他都能认出来!
“狗逼圆圆!”纪无欢赶紧跳了下去,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见他把右手藏在身后,立刻抓过来一摸,果然冰冷:“妈的,你居然吓唬我!”
聂渊非常之爽快地承认了,笑得像个无赖,还不忘嘲讽道:“啧啧,谁知道你的胆子会这么小啊。”
要知道为了吓唬他,刚还专门用携带的冰水泡了会儿手呢。
“你这个混蛋!”纪无欢恼羞成怒,嘴噘成了金鱼:“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我要是不小心摔瘫痪了你负责啊?!”
他一想到自己刚才怂成颗球的模样,一想到自己居然还给这个罪魁祸首道谢,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一巴掌。
大狗逼圆圆!
聂渊看着他那变幻莫测的丰富小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到浑身发抖:“负责啊……为什么不负责?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他本来就也是个记仇的“小人”,之前那么多次副本,为了不掉马装怂都快装进地表层里了,被纪无欢这小无赖逮着整,现在马甲掉光了,自然是要狠狠地欺负回去了。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纪无欢欺圆多次,终于被报复了。
不得不说,这货吓得缩成虾米的模样真是搞笑又可爱。
嗯,现在干生气的模样也可爱。
“哇呜,哇呜~!”刚才随着纪无欢摔倒掉落在地上被无视好半天的皮蛋双眼发光努力挥舞手臂,试图引起爹妈的注意,想要一个抱抱。
然而纪无欢却是个有了“老伴”就忘了“儿子”的人,随手把崽儿提起来收回了荧惑守心里,瞪着男人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还以为这是个单人副本呢。
“我也不知道。”聂渊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但既然你这么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走了。”说完把手插进裤兜里转身就要走。
“喂!站住!”纪无欢本来还想撑面子,可一想到昨晚那阴森恐怖的场景,还是怂了,赶紧追上去,乖乖拉住男人的胳膊:“……我觉得我们还是呆在一起比较好。”
“是么?我倒觉得分开的话目标比较小,更安全。”聂渊故作冷淡地瞄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却在转身地时候偷偷勾起一抹坏笑。
“这你就不懂了,伟人曾经说过的团结就是力量!”纪无欢不要脸不要皮地又贴了上去。
“还有呢?”
“还有啊……当然是为了过关了!你知道为什么蚂蚁能够搬起比自己重的东西,蜜蜂能够筑巢吗?因为它们团结!我们应该学习这些小昆虫,像狼群那样拧成一股劲儿,共同对抗外敌,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打败敌人,走向人生巅峰!”纪无欢拿出当年上台领小金人演讲时候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地……瞎扯。
“还有么?”
“当然有了,你看看这阴天,一看就是非常不好的征兆。”纪大仙神经兮兮地掐指一算,深沉地说道:“你啊……要是不和我呆在一起,就算有鬼冒出来把你给吃了都没人知……”
“行了吧。”聂渊根本不吃这套,直接打断他:“你坦然点承认害怕,想要我保护你不行吗?”
“我……”才不怕呢!纪无欢本来还想嘴硬,但又怕男人真的就这么走了,纠结了几秒,还是小命要紧,于是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反问道:“那你会保护我吗?”
这一刻的他像极了某种小动物,红色的漂亮眼眸紧张又小心地望着他。
妈的,暴击。
没想到他会突然服软,聂渊一颗心都跟着软了下来,不舍得再使坏逗他了。
正巧外面好像有人过来了,于是反手拉过他的手,捏在手心里,往外走:“先出去再说。”
他们原路返回,绕到了宅子的正面,那些个大师还在那里驱邪做法,有几个路人在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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