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内部杂乱的古宅不同,或许是因为这个小楼的位置比较偏僻,加上凶宅的传闻和院门上贴着的封条,所以这三十多年间基本没人来过这里。
里面的家具也都还在,虽然蒙灰生虫了,但却摆放得整整齐齐,推开门来,房间的桌子上甚至还放着一只藤条编制的剪纸娄,里面装着剪刀和泛黄的红纸,甚至还有一张剪到一半的“囍”字,就好像主人只是出去买菜了而已。
“这里应该是那个梅妈的房间……”纪无欢小声猜测道,由于空气里灰尘太多,他不得不把脸埋在男人的肩膀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打量里面。
“要进去么?”聂渊站在门前,单手挥开面前的蜘蛛网问道。
纪无欢眨眨眼睛摇头道:“直接去楼上吧……那个白芷玉和白芷媛的房间都在二楼。”
“好。”
两人走向楼梯口,在路过厨房的时候,那挂在门框上的门帘已经快脱落了,纪无欢余光一瞄,竟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吊在房梁上!
冷不丁地来这一下,纪无欢被吓得一哆嗦,抱紧了聂渊的脖子,化为鸵鸟把头埋到了他的背后,脑子里也猛然出现了第一夜在厨房里被两个纸人围堵的恐怖场景。
那两颗从布帘、窗户外面探出来的恐怖纸人脑袋,那两张粗糙僵硬的面孔以及那似笑非笑的大红唇。
越想越可怕,直到男人发出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笨蛋,看清楚。”
嗯?纪无欢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原来那并不是什么被吊死的女人只是一块白色的破布而已,只是里面光线不好,半遮半掩地隐藏在阴影里,所以乍一看很容易当作是人影。
那个什么皇室贵族太太上吊自杀的鬼故事传闻恐怕就是因为这个了吧?估计是有胆子大的不信邪的又或者是想捞点好处的人偷偷翻墙进来,结果被这挂在房梁上的白布给吓跑了。
毕竟这里是真的死过人,在先入为主的恐怖气氛影响下,很容易会认为是闹鬼,不过这大阴天的看着的确是怪渗人。
“圆圆……不许笑……”纪无欢瞪了聂渊一眼。
“我没笑啊。”
“你在发抖!”
“哦,因为你快把我勒死了。”男人语气平静道。
无形嘲讽,最为致命。
“……”纪无欢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紧张就下意识地抱紧了对方的脖子,这动作还真是有点丢人,但他纪影帝是谁?
脸皮厚如城墙,就算丢人了那也端得住,不但不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并且贴在他的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今天我纪无欢就是要替天行道……勒死你这祸害!”
话是说得很凶,但实际上就他现在这点儿力气,别说勒死人了,连一只鸡都掐不死。
更别提刚睡醒的他语气都还是软软的,带着点闷闷的鼻音,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像是在撒娇。
男人又被撩得心里痒痒的,用一种“你可真幼稚”的目光扫过去,回答道:“勒死我的话你就得自己上去了。”
“……”
纪无欢沉默了几秒,怂了,正要乖乖松开手臂,又听聂渊说道:“不过……让你勒小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一小会儿?”
“那就一大会儿。”
“嘿嘿……”纪无欢立刻开心起来,心里甜甜的,精神了许多,那恐怖气氛全然没了,安心下来。
“好了,上去了。”聂渊说着抬了抬手臂,把背上下滑的纪无欢往上捞了捞,然后往楼梯口走去。
上楼的时候,两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沉沉地压了下去,踩得已经有些上翘开裂的木地板嘎嘎作响,“吱噶吱噶”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小楼里,令人有些不安,好像会唤醒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过好在楼梯的阶数并不多,他们很快到了二楼。
楼上的场景也同噩梦中的一模一样!
那种奇妙的穿越感又来了,仿佛现实与虚幻结合,纪无欢产生了一种又进入噩梦地错觉,不由地紧张起来了,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寻找纸人的踪影。
聂渊感觉到他的紧张,于是主动询问道:“白芷媛的房间是哪个?”
“第一个……”纪无欢指了指那个房间。
和小心翼翼的青年相反,聂渊满脸不在乎,甚至巴不得那个女鬼出来,他憋气憋了这么久了,正无处发泄。
随着第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厚重的灰尘撒下来,眼前的房间布景也和纪无欢在噩梦中看到过的一样。
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圆形桌椅、梳妆台、拨步床,床上甚至还放着折叠整齐的床单被套,只是早已发霉生虫了。
屋子里的空气不太好,聂渊将纪无欢放下,然后推开了走廊和屋子里的窗户,等换了会儿气才扶着他进去,用纸巾擦干净椅子,让他坐下。
“那个女鬼有没有说找什么东西?”
纪无欢摇头:“没有具体的……应该是任何东西都可以。”
“行。”听到这话,聂渊决定速战速决,转身去抽屉里准备随便拿个东西就走。
纪无欢坐在椅子上裹紧了外套,手轻轻搭在桌布上,虽然摸了一手灰,但觉得这桌子还真是有些亲切呢,毕竟他在这底下躲过两三个夜晚了。
聂渊的动作很快,拉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随便从里面拿了一只金色的耳环。
“好了,走吧。”
就在他重新背上纪无欢准备下楼的时候,青年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我们去白芷玉的房间看看。”
“你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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