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顶了一句,可是等他和付小羽一起坐到后车座里之后,却忍不住偷偷把付小羽的手拉过来摸了一下,小声说:“冰凉的。”
付小羽有些僵硬地坐在那儿,过了一会儿,轻轻把手抽了回来。
唐宁果然给他蒸了一大锅虾爬子,付小羽这么久都没好好吃过东西,本来胃口还没打开,但是在家可和他自己待着的时候不一样。
付景就坐在桌子对面,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他无法敷衍,不得不一只一只地掰开壳子,把饱满鲜甜的虾爬子肉吃了下去。
唐宁看他吃得上了路,也开心了一点,坐到一边给付景也扒了一只。
付小羽抬起头,看着继母把虾肉喂到了付景嘴里,忽然看得出了神。
这段时间他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虽然每天都见到许嘉乐,可是韩江阙出事之前,那个傻头傻脑地想要接近许嘉乐的自己,却好像很遥远。
只有在这一刻,他才再次回忆起了那个alpha带给自己的那种悸动和甜蜜,心里忽然有点钝钝的痛。
生活中经历了这样的巨变,他的情感生活好像也突然断了线。
真的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吗?像从前一样,继续生活下去、继续喜欢一个人……
……
在顺城的那几天,付小羽出奇的沉默,却也出奇的顺从。
他和付景一起打理了他的房间。
那一柜子的《五年模拟三年高考》、《sat题库》还摆得整整齐齐的,他高中时得过的奖状、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都被裱在框里挂起来。
后来又陪着付景去扫了墓,烧了纸,那天下着细雨,付景和他打一把伞,有雨点零星地溅到了他的脸庞上。
付景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帮他把雨滴抹了下去,然后叹了口气:“你瘦得不像样——别成天再想韩江阙了,知道吗?一人有一人的命,得信命嘛,是不是?你得往前看!”
他偏开头,不肯说话。
扫完墓的那天下午,唐宁偷偷摸摸地把他拉到阳台上,和他说:“小羽,你也别成天闷在家里,阿姨给你找了个和你同龄的朋友,是个alpha。他平时也在b市工作,家里开酒店的,条件相当好,不过也不用想太多,就当新认识个朋友嘛。”
付小羽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他猛地抬起头,凝视着唐宁问:“阿姨,你是在让我去相亲?”
他很少对唐宁用这种尖锐的语气说话。
唐宁的表情有点为难,轻声说:“不是,你爸爸其实之前就一直和我提,我好不容易给物色到。本来出了韩江阙这事……也想缓缓。但是看你这样,你爸和我都心疼,我们就是想让你快点走出来。你要是暂时不想见,那也没事,我把你微信给他,你慢慢地……等好点了,就简单聊两句,不合适就算了嘛,好不好?”
付小羽咬紧牙,不肯开口。
“小羽,听话……”唐宁又柔声劝慰道。
“我不会见的。”付小羽直接地道,他猛地转身往回走,差点撞上本来悄悄躲在一边偷听的付景。
付小羽懒得管付景尴尬的神情,直接走到玄关,拿起大衣,大步走进了初春料峭的天色只中。
……
看到付小羽发的朋友圈的时候,距离许嘉乐飞越南的深夜航班还有9个小时。
末段爱情的项目渐渐稳定之后,许嘉乐在m大的导师在越南做田野调查,正好许嘉乐也在亚洲,就偶尔找他参与一下。既然如此,这一次导师临时提出让许嘉乐也过来看看,许嘉乐自然也无法拒绝。
那只是一个朋友圈。
可许嘉乐却看了很久。
从付小羽回老家之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既然对方已经明确地表达了不愿意接收信息的意愿,许嘉乐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不会去主动打扰。
只是他经常会点开付小羽的微信和钉钉看看,所以才会这么快地发现了付小羽发的东西。
付小羽从不发朋友圈,这是第一次。
那是一张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
照片里,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游乐场,在落日的余晖之中,那是一个极为惨淡的场景。
游乐场背靠着一条干枯的河,里面没有游客也没有小朋友,海盗船的船字漆掉了一半,招牌耷拉下来,丧气地垂在空中。
许嘉乐凭直觉感觉得到,付小羽就站在这座破旧无人的游乐场里。
付小羽在想什么?
许嘉乐知道自己没空想这些,他提着沉甸甸的猫包走路,里面还装着夏安。
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把手机掏出来又重新看了几遍那张照片——
几天前在h市的错过,让他一直有种难以纾解的苦闷。
许嘉乐没办法不去想,那天的黄昏,付小羽一个人坐在高铁上回家的心情。
这个omega真的很难过,对吧。
许嘉乐忽然忍不住想,天要黑了,付小羽还会一直待在那儿吗?
这个念头让他无所适从。
他又看了一遍表,只剩9个小时了,如果开车去顺城、再回来,三个小时,加上半个小时去机场,再加上登机时间,还剩四个小时——
来得及。
很赶,但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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