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姒手贱, 试着揭了一下面具:“咦,这面具竟然摘不下来了!”
“这面具本来就不该被摘下。”荣华面沉如水,竭力摆出师长的威严,“回到玄天宗,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赵姒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又不是傻,就算她说出真相,会有人信吗?那么多人亲眼见到太上谷谷主跟“魔尊”交手,她再去当众戳穿他身份,岂不是自取其辱?
面前这家伙已经不止是腹黑了,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黑的,只在最外面披了一层绝色美人皮。
赵姒一点都不想跟眼前这个阴险的男人虚与委蛇,她现在只想尽快死回家去。
打定了主意,趁着荣华全神贯注施展缩地成寸,她猛然拔出头上的发簪,悍然发动了偷袭。
特别定制的发簪尖利无比,杀气腾腾朝荣华的左眼刺去,阳光下锋锐逼人。
等到荣华察觉到不妥,发簪的尖端距离他那黑曜石般瞳仁已不过寸许。
就在赵姒怀疑自己会不会再度狗屎运加身,偷袭得手之时,眼前的荣华却倏忽间消失了。下一个瞬间,她只觉手腕一疼,回过神来时,发簪已落到了不知何时已绕到她身后的荣华手中。
他低头打量着手中明显为杀戮而特制的发簪,眉头微皱:“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以卵击石?”
赵姒一派大义凛然:“我只知道义无反顾,虽千万人吾往矣。我既然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令她意外的是,听到如此嚣张的挑衅,荣华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的欣慰:“有意思,你这个徒儿,本座收定了。”
“我才不会拜你这种表里不一的大魔王为师!”
“这可由不得你。”
赵姒才不理会他怎么说,不管不顾拔腿就跑。她才不管这里是不是危险的魔域,反正她无论死在哪里都能回家。
可惜,还没跑几步,身体却忽然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动不了了。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大魔王慢悠悠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是想就这样让我把你扛回玄天宗,还是乖乖配合,自己走回去?”
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果断认怂……
回到玄天宗,天下宗门大会果然已经暂停,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们二人的消息。看到二人重新出现在视野之中,大家不约而同长舒了一口气。
“尊上回来了!”
“尊上把人救回来了!”
……
玄天宗正殿前的广场上,一时欢声雷动。
明明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令赵姒佩服的是,眼前的男人竟然能够面不改色,从容面对众人的追捧。
待到二人落地,欢呼声又变作了阵阵惊呼。
“血魔印!”
“不愧是尊上,竟然连魔尊的魔印都能破除!”
“修真界已经有多少年没出过血魔印了?谁能想到拥有血魔印的竟会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顶着血魔印,魔将以下的魔族都没胆子上前挑衅,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
注意到天下宗门各大掌教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眉心,赵姒忍不住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这才发现先前那难看的黑色曼珠沙华魔印竟然变成了如血般的鲜红色。
看大家此时的反应,这血魔印非但不危险,还挺稀罕。让她隐约有种自己成了哈利波特里面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的错觉。
“这个该死的印记要怎样才能去除?”
“很简单,杀了魔尊。”
荣华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但赵姒却总觉得他此刻内心不知道怎样暗爽。
不能让他如愿!这么想着,她也故意露出了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算了,挺好看的,还省了花钿钱。这个印记如此精妙,旁人想画还画不出来呢。”
这么损的手法,不亚于古代的刺面,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明知道只要杀了他就能去除,偏偏她却杀不了他!
真是越想越气!
赵姒又在心中默默为荣华记了一笔。
赵姒正在脑海中给荣华拉清单,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一把抓住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清玄。此刻的清玄早已没了之前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遍,确定她除了额头多了个血魔印,并无其他不妥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看他这紧张的模样,赵姒忍不住在心中一阵叹息,既然这么紧张这个女儿,早干嘛去了?好好待她,她也不至于一意孤行想要叛出玄天宗。说到叛宗,因为魔尊出现得实在太过巧合,似乎所有人都误会了她叛宗的理由。
其中也包括清玄:“你真的毁了魔尊的身外化身?所以,你当众叛出师门是为了保护宗门上下?”
赵姒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说她就是故意想给他难堪?说她其实是故意找死吗?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既然承认了,她索性大大方方拿出了那个刚刚已经被荣华改造过的化身人偶。
清玄一把接过,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脸色顿时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的确是魔尊洛昭宁的气息,致命伤也的确是九思造成的。你……你竟然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大的事?如果魔尊不找上门来,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坦白?”
清玄一脸的痛心疾首,卸去了冷漠的伪装,此刻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在为自己孩子的安危而担心的老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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