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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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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睿眯眼看他,显然认出了他:“周渡,你一个律师知法犯法,竟然伙同这个女人一起绑架我的妻子。”

“绑架?周某只看见你即将恐吓伤害我的当事人。如果金董事长认为我们绑架了金太太,应该去报案。现在我的委托人需要休息,金董事长是自己出去,还是周某送你出去。”

“周渡,你要和金家作对?”

“作为律师,保证委托人的最大利益是基本职责。对了,我的委托人被金董事长的狗咬伤,麻烦抽个时间把医药费转过来。”

金在睿阴恻恻地看着他,半晌低嗤笑了一声:“好,你们很好。确定不告诉我关夜雪去了哪里吗?”

他这两声笑得覃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早知道金在睿不会善罢甘休,但他语气里明显的恐吓依旧令人不舒服。

金在睿走到门边,回头道:“覃小姐,你母亲乘坐的游轮很快就要靠岸了。届时作为晚辈,我请长辈喝杯茶,你不介意吧?”

覃樱咬牙,没想到金在睿这么快就能查到她母亲在哪里。她沉住气,没有说话,早有预料金在睿会威胁她,所以覃樱提前做了安排,她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安排顺利,孙雅秀被转移走了。

覃樱越想越不放心,片刻都不想待在医院,想起身离开,她试图去拿床边的鞋,打算先出院。

一只皮鞋轻轻一踢,她的鞋子离她更远,覃樱只得看他:“周渡,你做什么?”

“现在知道担心了,当初怎么不知道怕。”

“这是我的事,把我鞋子还给我!”她急得很,干脆试着光脚下地去抢,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腿,把她摁回床上。

周渡按住她肩膀:“你给我安分点,腿还想不想要了。”

“你不是最讨厌多管闲事吗,你管我做什么,周律师,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但你看我没法报答你,你别再继续管我了,没好处的。”

覃樱试图伸手去推他肩膀,男人不动如山,居高临下俯视她,她累得气喘吁吁,真的来气了:“你到底图什么啊!”

他顿了顿,扯过被子来盖住她:“睡一会儿,快下雨了,跑了一整天不累吗?”

“我担心我妈。”

周渡看她一眼,突然开口说:“她没上游轮,现在很安全。”

还在和他手中被子抗争的覃樱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当真重复了一遍:“她现在很安全,我让一个朋友提前把她接走了。”

覃樱连忙追问情况,她问什么周渡答什么。虽然还是那副寡淡的表情,但无疑的,此刻的周渡在她眼里简直是泛着圣光的菩萨。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不妨碍她在心里夸他干得漂亮。

意外之余,她故作温和真挚地说:“周渡,我第一次看你这么顺眼。其实那些不好的过往我都忘了。”

周渡只回了她一个字:“睡。”

念在这次的恩情,她难得没和他作对,刚闭上眼睛,可是他看过来的压迫感令人难以忽视。覃樱睁开眼:“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他起身,关上门出去了。

今天一天的紧张感在此刻放松下来,腿上的疼有几分麻木,覃樱累得够呛,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

窗外雨打芭蕉,或许是很久没来过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中,覃樱又做了那个梦,她怕周渡伤害孙雅秀,所以撒了谎,其实没忘,怎么可能轻易忘掉――

梦里她还在h大念大二,棠梨拦住她:“你别去了,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棠梨拽住她的手,语气强硬。覃樱从穿衣镜里,看到现在自己的模样。

短短时日她瘦了好多。

下巴尖尖,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昔日的红润。覃樱知道,如果掀开衣袖,衣袖之下,好几个明显的针孔印。

身体快经不住她造作了,难怪棠梨会制止她。

“没事。”覃樱抽回手,“只是没睡好。”

棠梨忍了忍:“什么没睡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给周渡的姐姐输血。我知道你想救她,可那是白血病,治标不治本!周渡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为他付出这么多,难道指望他心疼你!放弃吧,覃樱。”

覃樱抿紧了唇,往外走。

棠梨急红了眼,大骂道:“笨蛋,蠢货,就没有比你更倔的人!”

覃樱没有理气急败坏的棠梨,打车到医院门口,从两行银杏树小道穿梭过去,覃樱慢半拍意识到,冬天已经来了。

她裹紧大衣,觉得好冷。袖中的手冰凉,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毕竟第三次来医院输血了。

覃樱没带口红,想了想,她用力将嘴唇抿出点儿血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就像棠梨说的,她不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在意,不会心疼。

在住院部门口,她看见了那个人。

十二月没有阳光,长廊半明半暗,光线并不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丰神俊朗。少年等在长廊口,额发略微遮住隽秀的眉和一双黑夜似的眸,他冷冷淡淡看着覃樱走过来。

覃樱不知道周渡在这里等了多久,也许世上也只有病床上那个人,才让他有这份耐心。

覃樱说:“我来了。”

他颔首,率先往医院里面走,覃樱拽住他的袖子。

周渡回眸:“怎么,你反悔了?”

她试图从周渡冰冷的瞳孔里看出点儿异样的神色,比如不忍,心疼,挣扎,可是他眼睛里很平静,什么感情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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