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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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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什么香油焖笋,葱香冬笋丝炒蛋,冬笋豆腐煲,红烧的,煲汤的,辣的,咸的,满满一桌子的菜摆在那里,果真是全笋宴。

青鹤震惊地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小禾子,你……”脑子里哪里来的这么多菜式?简直就是一本移动的菜谱。

赵嘉禾小时候在家,就一直是她做饭,当时年纪小,脑子里的想法也很是新奇,经常自创一些菜式,可能她也有这方面的天赋,每次做的菜味道都不错。

她在家里一直都是被忽视的那个,经常吃不饱饭,于是她学会了自己在外面找东西吃,山里的蘑菇,木耳,田间的野菜,天上的飞鸟,都是她的食材。

就这样,她的厨艺突飞猛进,可惜进宫之后,冷宫有专门的小厨房,也不需要她自己动手,没想到,自打来了宁康宫,她竟然有机会重新掌厨。

她满意地拍拍手,麻溜的拿盒子把饭菜装起来,“七皇子可能也等的饿了,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青鹤连忙收起脸上的钦佩之意,提着食盒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未来的日子,七皇子的胃口要完完全全的变了。

第17章

宋砚看着小禾子提着一个大食盒,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明明脸上满是汗水,却丝毫不见她埋怨,反倒一副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不会在厨房里偷吃了吧?

宋砚压下心底冒出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居然脑子里有这样的想法。

赵嘉禾把菜一盘盘端出来,宋砚越来越惊讶,这是冬笋宴吧?全是笋?

当他以为就这样的时候,青鹤也拿了一个食盒进来,他挑起眉,终于露出一个兴致盎然的表情来,“今日这菜是谁做的?”

赵嘉禾对于厨艺,十分有自信,闻言胸脯一挺,骄傲道:“今日这菜是奴才做的!”

宋砚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舌尖是炸开来的辣意,不同于平日的清淡,赵嘉禾的菜一直都是浓墨张彩般的重口味。

他强忍住舌尖的不适,舀了一碗汤,喝了一口,诧异地盯着碗里的汤,很是鲜美,笋很脆,豆腐也做得很嫩,滑滑的,入口即化。

适应了辣椒的刺激后,剩下的菜也可以平淡对待了,他一筷子一筷子吃起来,速度很快,但是动作很是优雅,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餐桌上静悄悄的,显然,宋砚虽然不受宠,但是皇子的那些礼仪还是有学习的。

这还是宋砚第一次吃的这么畅快,冬日里这样一顿饭菜,实实在在的让他全身发热,额头也有一丝汗意。

赵嘉禾很是自豪地看着宋砚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部都吃掉,看来宋砚也很是满意她的厨艺嘛!

她还没有高兴多久,宋砚接下来的话就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凉透了。“以后饭菜都由你做吧……”

赵嘉禾:……虽然她很喜欢做饭,但是她来宁康宫是来抱大腿的吧?

行吧,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她这也算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吧?

由于太子此次千秋宴上闯了大祸,太子一党也很是安分,宁康宫今日很是宁静,宋砚不动如山地在书房里坐了一天,期间书已经换了两本。

赵嘉禾很是佩服他的定力,普通人谁可以在一个地方坐一天不带挪一下的?好在宋砚这人,要求不多,让赵嘉禾磨了一会儿墨汁,就屏退了所有人。

宫中华灯初上,大雪下了两天,终于停了,如今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雪光之中,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座冰雕的宫殿,美轮美奂。

赵嘉禾跑到厨房去,她还腌制了一罐酸笋,如今差不多已经好了。她捧着瓷罐,乐颠颠地跑去了书房,奇怪的是,今日书房内竟然没有点蜡烛,远远瞧过去,黑越越的一片,她犹豫了一下,不会没在书房吧?正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书房内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最近两个月太子都会待在东宫,我们的动作可以加快了,北境敌军压境,恰逢大雪封山,战事暂时歇下来了,王进军已经准备好……”

他的声音忽然停下来,赵嘉禾捧着瓷罐,打算默默离开,总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扯进去,黑暗中,那只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她能感觉到,眼前的人已经起了杀意。

她强忍着窒息的感觉,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殿下……是,是奴才,小禾子,啊!”

宋砚微微松开手指,赵嘉禾拼命地呼吸,她以为自己刚才又要死一回了,真的,都摸到了鬼门关的大门了,好在宋砚及时放开了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宋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洒进耳朵里,让她忍不住缩缩脖子。

书房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洒进来,她看不到宋砚的脸,只能感觉自己后背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抖抖索索地抬了抬手里端着的瓷罐,颤声道:“奴才只是来送酸笋的……”

宋砚稍微退了几步,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灯。

屋内瞬间明亮起来,赵嘉禾这才看清楚宋砚的模样,眼睛浓得像是一团墨,黑沉沉看不见眼底的神色,脸上还有刚才的杀意,很是慑人。

没有伪装的温润如玉,他如今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开锋的剑,时刻准备砍断他人的头颅。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模样的宋砚了,前世最后一眼看到的人,就是这样的宋砚……

她忽然有些害怕起来,抵住门板,努力不让自己跪下去。

上辈子就因为他要杀人灭口,她无辜被牵连,如今不会又是死于相同原因吧?

宋砚垂着头,打量着她,不知道为何,赵嘉禾似乎很是惧怕他,她不止一次表现过对他的恐惧,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法掩饰。

刚开始他以为是他的错觉,后来他试探过几次,她对于他,脾气似乎很好,没有不耐,没有不敬,对于他的一切要求都会满足。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似乎很怕我?”

冷不丁对上他带着寒霜的眼,赵嘉禾只觉得心跳忽然漏掉一拍,他的眼睛直直看进来,仿佛她心底那个隐秘的地方被他看穿。

“奴才当然怕您,您是皇子,身份尊贵无匹,随随便便就能要了奴才的命,奴才怎会不怕您?”赵嘉禾含糊其辞,指望糊弄过去,宋砚看她强自镇静,额头的冷汗暴露出她的惧怕,他嗤笑一声,眼神意味不明。

他可没见她对其他皇子也这么惧怕过,就是太子,他也只是见她表现得对一个主子的尊敬,但也远没到恐惧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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