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四周黑漆漆的。两旁不时幻化出各种各样的人形,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上辈子年迈沧桑的老娘,这辈子年青守寡的母亲。容貌上差了很多,眼神却是同样的慈爱。还有自己的孩子,孙子,和上辈子的老婆,他们似乎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无论云浩怎样呼唤,这些人都好像没听见。
让云浩吃惊的是,越到最后眼前的人似乎就越少。老娘的脸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赵氏。老婆的脸更加模糊,转过头来的时候这明明就是张妙柯的脸。
“轰!”黑暗崩塌了,一道亮光亮得刺眼。云浩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吸引,身子直直的便被吸进了那亮光之中。
“醒了!醒了!”有女人欢呼的声音,云浩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眼前还是白亮亮的一片,声音却听得十分清楚。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眼前景物逐渐变得真实清晰起来,一张俏美的脸出现了云浩面前。勾魂夺魄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嵌着酒窝的双颊,瓷娃娃一样娇嫩的肌肤。
“红拂?”打死云浩也想不到,自己睁开眼睛看见的居然是红拂女。
“醒了!醒了!”红拂女显然很是激动,不住的重复着这两句话,忽然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溜烟儿的便跑了出去,丢下一脸懵逼的云浩。
人走了,云浩一肚子的话没办法发问。只能打量一下这屋子,屋子很简单。一张案几,一张地席。案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壶茶碗,剩下的就算这张床算是家具。窗子用桑皮纸蒙着,看看青色的天光就知道,现在是白天。似乎还是早晨的样子。
“咣当”门被撞开,涌进来一大群人。
都是老熟人,只是样子比较凄惨。柴绍的胳膊吊在脖子上,侯君集脸上好长一道结痂的伤口。李靖依然是那样潇洒,身旁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后面钻进来两具木乃伊,不知道是谁。红拂女反而被挤到了最后。
“我这是哪儿?”云浩一脸茫然的问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孙道长您再给看看!”没人回答云浩的问话,柴绍脸色通红,那只完好的手在大腿上搓来搓去。
云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那老道就薅过云浩的手。手指搭在云浩的手腕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号脉。房间里净的可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喘气声大了些,影响到这位道长的诊治。
“没事了,只要慢慢调养应无大碍。”良久,那老道才放下云浩的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非常大,云浩认为他们没憋死已经算是奇迹。
“浩哥儿……!”没等别人说话,木乃伊兄弟先开了口。居然是来顺儿的声音,不用问另外一具木乃伊肯定就是齐彪。这俩家伙,连上茅房都在一起。
云浩看着这一屋子人,觉得似乎少了那么一个。“长孙无忌呢?”云浩最后的记忆,就是长孙无忌背着自己。在白亮的可怕的雪地中行走,喷着白气的影子倒映在雪地上,那印象十分深刻。
“无忌没事,在你旁边的屋子里养伤。你们两个真是命大!”柴绍想到这些天的遭遇,不由得感慨道。
“你们两个怎么……!”云浩实在弄不明白,为毛来顺儿和齐彪被包成了木乃伊。看样子,似乎也没受多大的伤。
“我被人堵在茅草房子里,那些人打不进来就放火。如果不是猴哥儿,我们两个都被烧成焦炭了。”来顺儿提到那天的场景,仍旧心有戚戚。
侯君集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看样子结痂没有多久,边缘仍旧有些红肿。缝针的针脚粗一针细一针,这小子破相是一定的事情了。这一刀从眼角一直划到了嘴角,如果再大一点儿或许眼珠子都会被劈出来。再看看负伤的柴绍,可以想见那天在无名庄子上有多凶险。
“我们被人伏击,刚刚开始家将们便伤亡大半。无忌保着你逃了出去,我们大家在后面断后。本来都被贼人给围了,幸亏遇到李主簿还有那位张先生。”柴绍简单的说了下那天的事情,云浩这才发现门边上的阴影里站着一名巨汉。
那张丑的精致的脸云浩怎么会忘记,不是张仲坚还会是谁。难怪柴绍等人能够逃出生天,原来是遇到了李靖和张仲坚。这两个家伙出手,那些伏击自己的人肯定在劫难逃。
“这位道长是……!”事情问明白了,云浩便看向身前这位中年道士。
“呵呵!浩哥儿你真是命好,这是李主簿的朋友孙思邈孙道长。如果不是孙道长给你行针,你连药都灌不下去。孙道长真是神医,一副药下去你就醒了。还不快谢谢孙道长。”见云浩发问,柴绍立刻便眉飞色舞的介绍起身边这位老道。
我的个老天!孙思邈,这老道就是被称之为药王爷的孙思邈?云浩立刻想爬起来,给老孙行个大礼。这种偶像型与实力派相结合的高人,必需行大礼参拜。
胳膊软的好像面条,撑了两下居然没撑起小小的身子。老孙赶忙将云浩按住道:“小友不必如此!”显然,老孙看惯了这样的场面。
“你现在静养便好,待你病好了。贫道与你参详一下,到底你那个酒精是怎么救人的。这小子受了这样的伤,用你的方法用针缝起来,再施以酒精。居然没有太过肿胀,真是奇迹。”老孙是个纯粹的人,对于医学他有着变态般的迷恋。看到一样可以治病救人的法子,他会兴奋的像个孩子。没揪着云浩的脖领子拷问,已经是在照顾他是个病人了。
“这孩子刚刚醒转需要静养,大家都出去吧!”老孙按住了云浩,转身便驱赶身后的那些家伙。尤其是很想留下的侯君集,在屁股上挨了一记大脚板之后。侯君集给了云浩一个无奈的眼神,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云浩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这三天里都是红拂在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馨儿那丫头,现在还在洛阳。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杨家霸占,云浩估计杨素吃像不会难看到那个地步。
一晃三天过去,云浩终于可以起身走动。一手扶着红拂,一手扒着门框云浩走出了房门。这是一座大通院,长长一溜瓦房。长孙无忌就住在自己隔壁,午夜梦回的时候时常能够听见他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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