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括声响,三架八牛弩粗大的弩枪,几乎同时飞向尉迟恭。尉迟恭就感觉被奔腾的战马死命的撞了一下,铁盾前面的硬木碎片纷飞。长长的弩箭从精铁盾牌上透出一寸有余。这也就是尉迟恭的盾牌足够厚重,换做别人,早已经连人带盾牌被穿成了葫芦。
即便如此,第一支八牛弩的弩枪还是撞得尉迟恭飞起来。在撞倒了一群手下之后,尉迟恭还是懵逼的。两支粗大的攻城凿钉在他站立的地方,不敢想象被这玩意射中,会有什么下场……。只能说,会非常惨。
懵逼的尉迟恭看到,自己的手下被那种粗大的弩枪,连人带盾牌穿成了人肉串钉在地上。那些人一时还没有死,惨叫的声音连尉迟恭听了都觉得头皮发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想象不到人世间还有这样的武器。
粗大的攻城凿穿身而过,留下的是大捧的鲜血。白森森的骨头茬子,断口处还留着淡黄色胶水一样的骨髓。半只肝露在外面,靑虚虚的肠子淌了一地。
惨烈的战事尉迟恭不是没经历过,肉搏战后的场面比这个还要血腥。可在远程武器之下,这样的惨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粗大的弩枪好像死神的镰刀,不停的吐着弩枪收割性命。只一会儿的工夫,上面的弩枪就好像多了许多。粗粗一数,居然有十二架之多。
弩手们也学精了,根本不屑于对付那些步卒。而是瞄准了攻城车和云梯猛射,在经受了n轮射击之后。简陋的攻城车终于宣告散架,而扛着云梯的那些家伙更是惨不忍睹。他们是敌人弩箭集中射击的目标,直接后果就是城墙下面滞留了大批的步兵,却没有攻城武器跟上。
手足袍泽凄惨的尸体就是他们的动力,他们要冲进去。冲进城里去砍死那些杂碎,为袍泽们报仇。因为,那里面很多都是他们的亲人。经历九死一生冲上来的步卒们发了狠,他们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砸城墙。用刀子砍,用长矛扎,用狼牙棒砸。用手刨,用牙啃!
带着腥臭味的金汁倒进人群的一刹那,云浩就被熏的吐了。实在太他娘的臭了,这东西就是煮过的大粪加上水。(大粪加水煮过什么样儿,自行脑补!)
尽管是在冬天,但浓烈的臭气依然可以冲天。顶风能够臭出去十里,绝对是保守的说法。这种金汁不但无视防御造成严重烫伤,更会因为富含细菌,引起伤口的严重感染。通常被金汁烫伤人的,一般都会死去。即便侥幸活下来,身上的疤痕也会让人触目惊心。
更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实在太他娘的臭了。即便是最勇敢的勇士,也会被这东西熏得内牛满面。这种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简直不是人能够受得了的。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是军中主帅,云浩早跑了。不与士卒同甘共苦是一回事儿,可临阵脱逃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一点云浩很清楚,所以他能吐他能虚弱的要死掉,但就是不能下城墙。云浩悲哀的认为,自己会被那些大粪水给熏死。
一条打湿了的布巾子算是救了命,很想去揍一顿那个烧金汁的家伙。可看到李元吉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在烧火,云浩放弃了这一想法。难得一个纨绔子弟能吃得了这个苦,李家子孙的确没有一个凡品。即便是这么个货,也知道在战斗中坚持在最艰苦的位置。
这天下,就他娘的该李家坐。
被抬回去的尉迟恭无奈的下达了撤退的军令,铜锣响起的时候。尉迟恭咬牙切齿!
地上躺满了尸骸,这些都是几年里面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手下。有些人认识,有些人只是眼熟叫不上名字。可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这些年战无不胜,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丢人这么窝囊的仗。别说登城,就连城门都没摸上一把。就被人老鼠一样的撵回来,而且撤退的路上再次遇到重大伤亡。
无数士卒被城墙上倾泻下来的弩箭射翻在地,回到本阵连带伤员算上已经不足半数。尉迟恭咬都快咬碎了,无奈两条胳膊已经不听使唤。别说抡着刀子上阵杀敌,就连拿根筷子都费劲。
“呦……!这不是尉迟大将军嘛,怎么了?伤了?昨天不是说,小小苇泽关可以一鼓而下么?”刚刚回到本阵,气还没等喘匀。宋金刚便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贱兮兮的笑,那两颗大牙看着就想给他掰折了。
“宋金刚,老子宰了你。”尉迟恭声若狮吼,可身子却没动。不是他不想砍死这个杂碎,实在是两条胳膊不听使唤。八牛弩那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将他的肩膀怼的脱了臼。
“呦!昨天还说我草鸡,咋了,今天你草鸡了?来动我啊!怎么胳膊不能动?”宋建刚一脸的奸笑,尉迟恭非常想砸塌他的鼻子。
“不可无礼!”刘武周一声断喝,插到了尉迟恭和宋金刚中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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