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要再言,这是本侯最后的让步。”汾阴侯狠狠瞪了江平伯一眼,“赶紧去准备玄芝吧!”说罢拂袖而去。
……
孟府这边发生的一切,紫巧都第一时间打听到了。
紫巧带着这些消息,跑回雪嫣阁,告诉了韩嫣。
韩嫣正在吃甜瓜,听得紫巧描述事件,差点笑得被甜瓜呛住。
就说韩茹把话说的太满了,自以为能够顺利和孟庭解除婚约。瞧瞧,人家孟庭可不是省油的灯!
虽说韩嫣和孟庭不相识,可一想到孟庭让大房吃瘪,韩嫣就有种“同病相怜的兄弟帮我出了口气”的感觉。
韩嫣咽下卡在嗓子里的甜瓜,小手拍拍胸口,顺气。
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紫巧,坐。”
紫巧依言坐下,又从旁拿了柄缂丝扇子,给韩嫣一下下扇风。
紫巧边扇边说:“那孟大人挺有城府,听闻人长得也好,不知茹小姐为何瞧不上人家。”
韩嫣道:“这个我倒是知道,韩茹虚荣心极强,喜欢被人捧着哄着。听说孟庭性情冷漠,这样的韩茹肯定不乐意。相比之下,曹元亮风流温柔,满口甜言蜜语,你说呢?”
韩嫣闲闲说着,又拾起一块甜瓜:“何况啊,江平伯府就是个三流的没落世家,韩茹满心向往荣华富贵。曹孟两家比起来,韩茹肯定嫌弃孟家穷的叮当响。”
紫巧撇撇嘴说:“其实孟家并不穷,茹小姐未免太看低人家。据奴婢所知,孟大人的爹曾考中过举人,后来在青州临淄的一座官办学府里做主持。这在整个青州府,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孟大人的娘,是临淄县令家的小姐呢,虽说是庶出的,那也是官家的女儿。这哪里算是寒门?”
韩嫣嚼着甜瓜说:“孟家自然不是寒门,只是放在京城这么多高门权贵里,就有点不够看。偏偏韩茹还就盯着那些高门权贵。”她咽下甜瓜,笑道:“说不准孟家的人均用度,比江平伯府还高呢!待接下来大伯父倾家荡产的买灵芝给孟庭,江平伯府就更穷——”了。
“不好!”韩嫣猛然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直,“大伯父肯定又要管爹要钱!”
开什么玩笑?十四只雪山玄芝,那可是一笔巨款。要是大伯父要求爹打开三房的小金库拿钱怎么办?爹多半要答应!
更甚者,以大伯父的脸皮,还可能要求娘动用她的嫁妆。
万一到时候,爹站在大伯父那边……
韩嫣把手里的半块甜瓜扔回盘子里,起身拉住紫巧:“走,赶紧去找娘!决不能把钱给大房!”
……
韩嫣庆幸自己派了紫巧去打探孟家的情况。
若非第一时间知道情况,回头大伯父直接找上门要钱,可就被动了。
韩嫣见了邹氏,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和娘说了。
邹氏大惊。
他们三房这些年是存了小金库的,里面不少金子银票。江平伯不打小金库的主意才怪。
还有邹氏的嫁妆,万一江平伯哭求救急,韩攸一个心软答应了呢?
大魏朝有规定,妇人的嫁妆归妇人处置,夫家不能强行征用。所以嫁妆还好说,只要邹氏躲着韩攸,让韩家人没法找她商量征用嫁妆,他们就不敢动嫁妆。
但小金库就……
母女俩一合计,干脆携款跑路,去邹氏娘家住一阵子吧!
两人立刻行动。
韩嫣去把小金库抱过来,邹氏把嫁妆箱子的钥匙都带好。
母女俩携着钥匙、小金库,带上紫巧和桂妈妈,飞速走人。
谁料她们正准备登上马车时,韩攸下朝回家了。偏偏江平伯和他夫人花氏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直冲韩攸而来。
两房的人就这么在门口撞了正着。
江平伯拉着韩攸的手,就开始诉苦。
花氏不断抹泪,哭得梨花带雨道:“求三叔施以援手,帮帮我们吧!”
行了,又开始了。母女俩冷眼瞧着江平伯和花氏。
韩嫣把小金库送进马车里,回身抓了邹氏的手:“娘,我们走,不用管大伯父大伯母。”说罢又朝韩攸喊了声:“爹!我和娘去外祖家小住几日,您不要担心我们!”
韩攸:“等等!娘子、嫣儿,你们这是……”
回答韩攸的是马车扬长而去的声音。
母女俩知道这么做对韩攸不厚道,但就是不想被大房吸血。
大房得罪了孟庭,倾家荡产也是活该。三房和孟家一样是受害者,还砸锅卖铁的给大房筹钱?
想得美!
这会儿,邹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潋滟开一抹心酸的波毂。马车里昏暗,韩嫣看不清邹氏的眼波,只能听到邹氏的语调有些酸楚。
“就这么把你爹丢在家里,他定在心里怪我,怪我教他里外不是人。”
韩嫣听了忙挽住邹氏的手,头靠在邹氏肩头,亲昵的蹭蹭:“娘别担心!爹就算有气,很快也就过去了。你们成亲这许多年里,爹何时跟您脸红过?他舍不得骂您的!再说还有我在呢。爹要是敢骂您,我第一个跟他急。有我顶着,爹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邹氏侧过脸看韩嫣。少女轻靠她肩头,浓密狭长的睫毛像小小的羽扇,轻盈垂合。
她生的美艳风流,行事张扬又果决,落了不少非议。可旁人不知道,嫣儿也有温柔的一面,很贴心。
平日里也有人可怜邹氏,说邹氏膝下仅韩嫣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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