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魏朝的传统,新婚夫妻回门留宿女方家,是不可以同房的。否则便是大大的失礼。
对方给两人下了药,有可能是存了让他们出丑的心思在里头。
但还有一种可能,一个更加严重的可能。
——那就是,他和韩嫣的关系被怀疑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破绽,但极有可能,对方想用这种下作手段逼他们同房。
一旦他和韩嫣同房,留下落红,对方想必不会放弃这个揭发他们的机会。那他和韩嫣所契约的一切、努力扮演的一切,全都会被捅破。他们就等同于在所有人面前,现了原形!他们为安抚双方父母而装出的恩爱,也全都白装了!
短暂的时间里,孟庭理清了一切。
他强忍着那股要将他吞噬的灼热苦痛,艰难的思索对策。
“孟庭……”
韩嫣站了起来。
她好难受,整个人像是温水煮青蛙那样,越发的虚软窒息。
好想要什么,所有的脉络都在向她发出抗议,叫嚣着想要寻求一丝清凉。
她知道她所求的清凉就是孟庭,她难受的要化了。若不是不想就这么毫无反抗的如了算计者的心愿,她真的会抛弃仅有的理智,扑进孟庭怀里。
韩嫣小手扣住桌角,狠狠用力,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坚持住。
可是她真的愈发难受,喘息也越来越急促缭乱,眸子里甚至泛起了层层水雾。
小手在桌子角不断用力,指关节泛起了白色。韩嫣听着自己错乱的呼吸声,泪盈于睫。她快要忍不住了……
仿佛最后一根弦被崩断,韩嫣跌跌撞撞扑进孟庭怀里。
她紧紧抱着孟庭,像是一只即将干涸的鱼终于沾到了水源,拼命的抱着,恨不得融进水中去。
韩嫣嗓音都带了哭腔:“孟庭,我好难受……”
温热柔软的身子入怀,扑面都是甜香的胭脂气和她的吐息。这瞬间孟庭被弄得差点就崩溃了,硬是靠着最后一丝定力给拉回来。
他宛如在受一场极致酷刑,只能发了狠的搂住韩嫣,不许她再动弹。
他低吼:“忍一忍。”这话也不知是说给韩嫣听的,还是说给自己。
尽管觉得快爆炸了,孟庭依旧保持最后一点冷静。
他察觉到窗外有人正贴在窗纸上,似乎是在听屋子里的动静。
外面的阳光把偷听者的身形映在窗纸上,很模糊很淡的两个影子。孟庭努力辨别,愈发觉得是韩茹和韩芳。
“孟庭,该怎么办?”韩嫣低泣着问他。
孟庭对上韩嫣眼中的痛苦,心一横,沉声问:“你信我吗?”
“我信……”韩嫣已没了理智,只由着潜意识里的信任作答。
孟庭深吸一口气:“好。”眼底闪过一丝决心。他抱起韩嫣,朝床榻走去。
帐幔垂落,遮了春意盎然。
……
屋外,正贴在窗户上偷听的韩茹,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
其实韩茹什么也没听见,这屋子的门窗都锁死了,比较隔音。
但韩茹就是自信的认为,孟庭和韩嫣肯定喝了茶水,也就逃不过茶水里的药,必当做出什么。
想到这里,韩茹得意的笑起来。
“你姨娘的药应当不错。”韩茹斜了身旁的韩芳一眼。
韩芳给韩茹出的那个阴损的主意,就是用男女合欢之药,逼孟庭和韩嫣同房。
这种药是郭姨娘的,大户人家的妾室许多都喜欢使用这种助兴的药。这在江平伯府也是被默许的,偶尔用一下,只要不是长期使用导致伤身就行。
韩茹的生母花氏出身不差,自然不可能去用妾室们的助兴药。韩茹自诩尊贵,同样也瞧不上这种狐媚东西。
是以韩茹嘴上夸着韩芳,语调却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你也是个偷鸡摸狗的行家里手,那送茶的丫鬟现在都还不知道,她送去的茶水里,被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加了东西。”
韩芳则讨好的笑道:“妹妹想着姨娘的药或许能为大姐姐分忧,就自作主张去拿了些来。为大姐姐办事,妹妹自然是十二万分的小心,怎能让那丫鬟发觉茶水被添了东西呢?”
韩茹傲然哼道:“待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让你的丫鬟去喊三叔父和三婶过来。让他们亲眼瞧瞧,他们的宝贝女儿竟是今天才落红!到时候看韩嫣那贱人还要怎么骗人!”
韩芳拈起帕子,压了压唇角:“的确是一场好戏,妹妹都迫不及待了。”
……
起起伏伏的幔帐里,不断泄露细细低低的声音。
良久,一只瓷白小手猛地扯开幔帐。韩嫣从中探出头来,一声一声的喘息。
一场惊心动魄过后,余温尚在。她头发散了大半,乌发湿润,贴着满是汗水的小脸,垂落在瘦削肩膀上。
脸上的红晕如海棠花般动人,睫毛微颤,红唇开合着吐息。
她的眸子还是水蒙蒙的,一身妩媚娇艳,仿佛为她原本的张扬艳烈添上一层依依动人的绢纱,无比的勾魂而耀眼。
衣衫半开,雪肤如凝脂。韩嫣一手捂着胸口快散了的衣裳,回身一拳头捶在孟庭胸口。
“我的清白全都被你……丢人!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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