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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无数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过要放弃, 就这么算了。没有人需要他, 没有人期待他活下去, 妈妈爱他,但他只能为她带来负担, 齐悦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必须活下去的理由。齐凛让他看见了另一种可能, 让他难得有了想要活下去, 努力活得更久一点的念。他不再寻找活着的意义,生命本身就是意义。但他最终还是死了,因为钱,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因为齐凛。齐悦去赌场剃齐大勇还了钱,但是一个赌徒并不会因为逃过一劫而收手,他们永远抱有侥幸,永远相信自己能赢,他要赢回本钱,他要以此得到巨额的财富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但是这一次,齐大勇进不去赌场了,他这样一条可有可无的小杂鱼,齐凛甚至不要自己开口。大年三十,齐悦被邀请回家过年,齐大勇给了齐悦他记忆中最温和的态度。没有暴躁的辱骂,没有红着烟翻箱倒柜,没有面目狰狞地动手打人。齐悦本以为这都是因为之前的那连本带利共计七万五的债务偿清。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齐凛,齐大勇找他是为了齐凛。齐悦已经知道齐凛平时在做什么,但他从来没有过问,齐凛偶尔会有几天不见人影,但大多会像之前借钱那次一样,在一周以内回来,即便超出也不会太久。齐大勇原本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事,齐悦是他儿子,那当然是他说了算,这两千块钱就是手到擒来,没想到齐悦不肯说,他很快放弃了伪装,露出齐悦最熟悉的一面。“齐凛在哪?”齐悦没有说话,喝了不少酒的齐大勇被他淡漠中带着几分不屑的眼神激怒,狠狠扇了他两巴掌,齐悦的脸颊很快肿起来。最后他被齐大勇骂骂咧咧地扔到了平时用来堆柴火的老房子里,其中一面墙塌了大半,屋顶也破破烂烂用雨布遮着。但是雨布显然也有些年头了,透过雨布,齐悦能看到天空,能看见零星的几颗星星。他的双手被齐大勇反捆在身后,脚上也捆了绳子。其实他完全不用多此一举,齐悦想,以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逃跑。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是齐大勇的儿子,没有人愿意掺和这样一个混混的家务事。柴火都堆在屋顶相对完整的那一侧,以便避雨防潮,齐悦自然而然被丢在相对空旷的那一侧。齐大勇把他绑在这之后就出去了。齐悦的奶奶和齐大勇现在的老婆分别来过取过一次柴火,一个给他铺了点稻草一个给他送了点剩饭,那残羹冷炙像是年里祭祀时用的冷饭冷菜。放在被缚住双手的齐悦身前,看得人想笑。至于齐大勇,村里虽然没有赌场,但是过年能参加的大小牌局不少,他又不知道从哪弄了点钱,加上常年在赌场里混,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手段,暂时还没有输到回家要钱。他完全把齐悦忘到了脑后。寒冬腊月里齐悦在这漏风的破房子里呆了两天一夜,滴水未进。齐凛找到他的时候,齐悦已经额头滚烫陷入昏迷。那样的环境,身体健康的人都要大病一场,何况是齐悦,到了医院,他依旧持续高烧不退,并发症来势汹汹。齐悦的死亡似乎是巧合也似乎是必然。他既不是全然死于意外,也不是在病痛的长久折磨中缓慢离世。对于齐凛而言,这既不是完全的没有准备——医生下过几次病危通知书,又确确实实是措手不及无能为力。剧组把齐悦死亡的剧情安排为奚年的最后一场戏。这场戏的重点其实不在他,在于傅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齐悦死得很安详,他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告别”,奚年也就不用演一个“将死之人”。他可以直接演尸体。齐悦住在重症监护室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或者说昏迷,这天探视的时候他正好醒了一阵,齐凛得以跟他说了几句话。齐悦醒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慢慢地好起来,包括齐悦自己,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之前的事。齐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指了指他的耳钉说:“另一只给我留着。”“好。”但是这之后他再也没醒来过,两天后,医院宣告了他的死亡。齐凛也如他所言把剩下的那只耳钉给了他。太快了,从齐凛找到齐悦,到他死去不过几天时间,齐凛甚至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齐悦的妈妈赶来,为他操持葬礼,齐凛站在他的墓前,手上拿着齐悦说要留给他的那只耳钉,看上去有点为难,像是在对墓碑上的照片说,又像是在自语:“都封死了,放不进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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