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看了眼他的手机,脸上片刻纠结,还是回道:“少爷,是景遇那边出事了。”白洛鸳微一拧眉。祁云紧接着说:“听他班主任说,是昨天晚上和同学打架,把人打伤了。具体情况,说是让过去再谈。”打架……?白洛鸳站起来拉住了祁云,边对贺易繁说,“哥,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中午不一定有时间。要不……晚上?或者你再挑个时间,我请你。”电话那端有一阵的沉寂,才再次响起贺易繁的声音,“好,那就晚上。”“小鸳,我等你。”通话被匆忙挂断,贺易繁却久久维持着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的动作。平时开会、电话,他都是直接外放扬声器,封闭的办公室,空寂的空间内回荡的人声让他有如置身过去,仿佛回到了退役前的日子,能让他快速进入最为紧张有效的工作状态。可每次与白洛鸳通话,他却不喜欢那样。他不习惯用耳机,只把手机贴在耳根处,静静地倾听着来自那人的声音。白洛鸳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初春湖面的薄冰裂开后的第一道溪流,混着未褪的寒气与春日的暖意,又像是清晨丛林深处传来的一声鹿鸣,幽灵迷人。那是格外值得品味的声音,即使不咀嚼其中的含义,单单欣赏,也足够养耳。贺易繁对记忆做了一番回顾,确定这是第一次,白洛鸳主动挂断他的电话。因为另一个人,一个叫做林景遇的学生。贺易繁从来都知道,白洛鸳对自己是特别的。巧言令色、虚与委蛇……这些白洛鸳如今十分擅长的手段,从来都不会对他使用。面对他时,白洛鸳一向是最有耐心、最为真诚的,甚至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贺易繁有六七年都待在军.队里,那些时日里他接触最多的,是冰冷庞大的飞行器,和战友之间的相处也极为朴素单一。直到退役下海,这五年里,他才学会了更为复杂的接人待物的技能。但他依旧不习惯跟人周旋,也不擅长此道。他既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亦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揣摩、去看透一个人,品读他的情感。可他读懂了白洛鸳。准确一点,是读懂了白洛鸳对他的情感。尊敬,感激,还有愧疚。这些情感融合在一起,让他成为了那个白洛鸳眼中独特的存在。贺易繁无声笑了笑,他坐回了办公椅上,捏起那张泛这轻微折痕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抚平,压进了所有文件的最底层。哦,差点忘了。这间总裁办公室里的大部分,包括这张昂贵的办公桌、办公椅,还有落地窗前的盆栽,角落里的沙发,都是白洛鸳亲手置办的。甚至于……他能成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也全然是白洛鸳的功劳。他该高兴的。*菁大附中高三年级教务处办公室。这是近两个月里高三教务处最热闹的一次,七八个人挤在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包括打架的两个当事人,学生班主任,教务处领导,还有被请来的学生家长。和林景遇打架的,是和他同寝的舍友,周兴贤。周兴贤长相乖巧,性格较为内敛,平时闷声不响的,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活泼一点。他长得瘦弱,力气也不行,和林景遇打起架来,基本上是被按着打。这样惨烈的力量对比,结果就是他遍体鳞伤,身上青青紫紫好几个地方,头和胳膊都破了好几个伤口,刚刚才在校医院上了药包扎好。而林景遇却几乎没有受伤,仅是额头那里撞到了床上的栏杆,有些青肿。此刻,两人站在教务处中间的空地上,周兴贤低着头,身体轻微颤抖着,不敢直视他人。而林景遇却目光平静,不动声色。折腾了半天,教务处的领导才总算从两人口中以及一些其他目击者口中还原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昨天晚上,林景遇上床睡觉后,习惯性地去枕头下面摸自己放在那的一只非常珍贵的翡翠平安扣,结果没找到。据了解,林景遇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将平安扣挂在颈上的,只是昨天是球赛,他怕剧烈运动会碰撞,就放在了衣服里,衣服一直放在休息区。球赛结束后,林景遇将衣服拿回了宿舍,出去一趟再回来后,就直接拿去洗了。因为心里一直有事,他一时没有记起来,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衣服是手洗的,其实如果平安扣那时还在的话,洗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到了。但并没有。发现平安扣不在老地方的时候,林景遇立刻去衣服里找,没有找到。他在脑子里仔细捋了一遍,简单穿上衣服从宿舍找到教室,从教室找到篮球场再回到宿舍,所有地方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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