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早该知道的。HIV是不可治愈的,他之前采访过这类患者,一生中坚持抵抗病毒并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巴戈心存芥蒂:归海对自己的病只字不提,是想拐个老实的男人回家,为自己养老送终吗?医生见巴戈坐在椅子上出神,劝慰道:“其实,同性伴侣里这种情况比较常见,如果一方携带病毒,而另一方没有,你们在发生性行为时做好保护措施就可以大幅度降低染病率,平时也要尽量减少可能的传染途径,但总体来说,还是不建议艾滋病患者和健康的同性伴侣维持性生活的,这会比异性之间传染的概率更高。”回警局的路上,巴戈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如果要和巴戈生活一辈子,那传染肯定是无法避免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他有一对健康、可爱的双胞胎儿女,还有一双尚未安享退休生活的父母,如果因为血液等的接触被感染HIV,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有一种可能,归海什么都替他想到了,归海的克制和回避,都是对他的保护。可是……归海曾经那么无所畏惧的一个人,为什么宁愿被误解,都不愿告知自己的爱人呢?巴戈早早地下了车,一路步行走到警局门口。他还没想好,这一切都来的毫无防备,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这么盲目地、毫无经验地陷入一段从未经历过的感情——也可以说是“泥淖”。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觉得脚下的路太短,又太长。当他把药递到归海手上,彼此凝视着的时候,昔日的爱怜化作了同情,“记得按时吃药,有事给我打电话,没事……也可以打。”然后,巴戈就这样离开了,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没有亲昵的称呼,没有关切的“辱骂”,甚至忘了嘱咐值班室的警卫保护好归海的药。巴戈回家后,看见儿子女儿在客厅里打闹,爸爸在厨房烧菜,妈妈戴着老花镜,皱着眉头穿针引线,准备给孙子孙女织毛衣。他窜到孩子们中间,把儿子女儿一下子抱起来,叫道:“来,亲亲爸爸!”两个小可爱在爸爸的左右脸各打了一个响啵儿。巴戈忽然觉得,这种和亲人之间紧密的、毫无顾虑的肢体接触是多么幸福和难得,他沉浸在这种幸福中,暂且把一切烦心事都抛诸脑后。日子又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虽然有了巴戈补送的药品,但归海在拘留所里过的并不舒坦,他每天晚上都会被身体各处的疼痛感折磨得无法入睡,白天会头晕目眩,夜晚会抽搐发颤。两个胖男人见巴戈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便又打起了歪主意,他们在归海的热水壶里撒满尿液,把水壶变成了尿壶,还把归海的洗漱用品扔进便池,并笑嘻嘻地拍着归海的肩膀,说:“上面套着结实的塑料包装袋,你捡起来冲一冲,还能用。”归海一直没有说话,从野兽变成了沉默的羔羊,拘留所的生活让他学会了一项新技能——忍。无论是面对他人的挑衅,还是面对警察的传讯,抑或是面对自己的病痛,还有对归海的想念。“他终于不来看我了。”归海自言自语,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上还悬着一片将落未落的叶子,就那样孤零零的在寒风里飘啊,摇啊——那股风,在凛冽的寒冬撩拨着满树的叶子,如果风太大,把叶子吹落了,大风就只能和叶子在空中度过短短的几秒,落叶一旦陷入泥土,很快就会被分解成养料,风的影子也会消失。他就像那股风,巴戈就像那片叶。对于叶子来说,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从枝头离开,在空中飘飞的短暂几秒。但落叶的归宿,终究是大地。第23章 渣男,拿命来编辑部里的电话铃声四处游荡,巴戈接到了一项新任务。远山集团进驻国内后,以“打造中式浪漫住宅”为宣传点,但很快就被自己粗制滥造的豆腐渣工程打脸了。其中一项工程,是坐落于桐城市中心的“东方花园”别墅群,远山集团建造的“悬停在水面上的空中楼阁”项目三年前完工,当时住户的反馈非常乐观,但如今连续有两栋别墅出现地板噪音、木制结构被水侵蚀,以及房体不同程度出现裂纹等问题。师哥给巴戈扔了一份文件,“这里面是远山集团的资料,你好好看看!”巴戈翻开资料,坐在工位上细致地浏览起来,表现出一反常态的服从性。“你……失恋了?”师哥小心翼翼地问。巴戈抬眼一瞟,送去两道肃杀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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