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序可以下床的第一日韩晔醒来的,他觉得床边的水仙花恹恹的,想着添些水,就看到韩晔睁开了眼睛。他怕说些什么会穿帮,心中又实在欢喜,只朝韩晔笑了下。他想说的好多。他想说,恭喜你,终于醒来。他想说,祝贺彼此吧,我们都将拥有更好的人生了。他想说,我叫戚时序。韩晔是他七岁之后的人生重点,是他十八岁那年用性命为赌想要换回的自由,是他以戚时序这个身份见到的第一个人。韩晔的情况在一天天好转,虽说不能下地,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他对戚时序说十八年的的惶恐不安,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生命的脆弱,可是他依然想要活出自己。戚时序大多数时候是倾听者,他看着韩晔的睡颜时也在想,或许他爱上的不是惊鸿一瞥而是韩晔身上的坚韧,韩晔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他活在自己的循规蹈矩外,倘若只有那么十八年,他依然活得肆意潇洒,若是余生还有许多十八年,他也必将不虚此行。是这样的,各种精密仪器下遮掩的病体早就孤注一掷地把十八年当做一生来活,他那样骄傲,那样惊才艳艳,才会让他看一眼就喜欢上啊。戚时序听夏夜蝉鸣悠长,光在他的身后投下阴影,比周遭都更暗一些,在戚时序的眼里,眼前的月光却亮如白昼。他已死去。却也重获新生......第7章“崔旭伤得很重。”“病人情况不好,需要输血!”"医生!医生!".....韩晔睡得极不安稳,尽管脑海中的场景已经过去将近五年,却依然鲜活,连当时面对生死而无法挣脱的窒息感都未减分毫。梦境里什么都没有改变,他清晰地记得每个细节,甚至是他衣服上的某一处皱褶。他明明不顾父母的阻拦躺在了输血椅上,可是墙上挂钟依然一刻不停,叮咚作响,告诉他一分一秒,崔旭是如何被死神带走。听闻死讯的那一瞬,大尺径的注射器正准备扎进他的血管里,他满心以为他可以抢回崔旭的命,可最后心脏如雷作响,得了一场空。他愣住,记得满身是血的崔旭被送往手术室里,反复念叨着崔旭不可能死,那个明明笑容灿烂祝贺他获得新生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死掉?他们约的足球赛,已经订好了旅行的机票,还有他在佛罗伦萨精心准备的一场告白......他是那么的笃定崔旭不会死,他有那么多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有好多句喜欢没有亲口对他说,可崔旭死了......屋外的哀恸他无知无觉,眼角的泪却不听使唤。他用力地擦泪,他不能哭,他为什么要哭,崔旭没有死!崔旭没有死,他为什么哭?十八岁那年他才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二十岁他决定鼓起勇气,命运却告诉他——他爱着的,那个永远炽热、陪伴他挨过十八年病痛,把他从死神边缘拉回来的人,死了?撕心裂肺不足以闻,日后漫长折磨才是遗憾惩罚的本身。韩晔满目空然,却要医生继续抽血:“你们还在等什么?抽血啊!救他啊!救他啊......”他平生第一次觉得无助,他告诉医生可以抽他的血的,为什么医生要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要他节哀,节哀?梦境永远到这一步结束,韩晔汗淋淋地从床上爬起来,觉得头疼欲裂,梦境一次又一次的重建使得他永远无法淡忘,就像他质问医生所有的细节时,永远看不懂的‘不及时’。他不懂‘不及时’,却深刻体会了‘等不及’。韩晔听到门锁响动,还没收拾好自己的神色,就看到了走进房间的戚时序。两个人面面相觑,默契地选择了不发一言。戚时序说不清自己来看韩晔的目的是什么,但看着韩晔唇色发白,有些病态就知道自己的到来只能是冒犯,可他一向不可救药,他就是想见他一面。韩晔不自在地动动身子,有些尴尬地首先开口:“你伤还要紧吗?”“是又做噩梦了吗?”两个人同时问道,却在听到对方的问题时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为什么要用又?”韩晔不解地看向戚时序。戚时序不由自主地僵住,张张口,却是哑口无言。他为什么会知道?怎么说?戚时序和韩晔没有什么说得上来的关系恶化,顶多只是戚时序一腔情愿的病时好时坏的发作罢了。戚时序毕竟在崔家生活了那么多年,若有傲气可能也早就被磨没了,他也是真的这么认为。当韩晔的人找到他时,就已经说明了他要在这一出生活剧里扮演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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