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晔数次想张嘴解释,却只能将话深深的咽进去,混杂着满腔的苦涩。如果是微笑抑郁症,为什么戚时序从未有过自残倾向?焦虑症的话,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他都是彬彬有礼的温柔?PTSD,为什么会有PTSD,他的小时候有很多人欺负他吗,那为什么戚时序优秀到好像从未有过阴影一样?还有最后一句,如果这一切的推断都是真的,那么戚时序到底一个人默默在背后消化了多少情绪?而他,他到底这些年有多忽视他?可是一句话也问不出,那些藏在戚时序身上的疤,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戚时序小心遮掩,他从哪里看得到真相呢?难道要对方将自己的伤口撕开吗,鲜血淋漓还要告诉他,这些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然后戚时序还要在忍耐疼痛之余,抽出心神来安慰他,因为他让他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真相,他怕他难以承受,多可笑啊?一个亲历者要来安抚一个旁观者,说不要怕伤口的狰狞,不要看这背后丑陋的真相,说不定还要加上一句,对不起啊,让你害怕了......戚时序从来就是这样。韩晔用手按住心口才能勉强让自己从心脏的刺痛里找到呼吸的频率。这就是他的戚时序。吴伊温和地看着韩晔,没有出声打断他的沉思。见对方似乎从日常生活的蛛丝马迹里窥探到了真相的一角,才沉吟着开口:“戚先生是很特殊的。”吴伊缓了口气,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语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导致戚先生现在的这种状态。”“像他这种情况的人,如何能面对那么多的陌生人,如何在闪光灯和舞台下如此的自如,又如何在顾全自己的情况下还如此照顾别人?”“一切都显得不可思议。”吴伊说着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似乎在斟酌着自己接下来的话。“戚先生应该从未有过自残的症状吧,我先前一直以为是病情较轻,以至于他还能支撑。”“但是我仔细想想,却觉得不对。”说罢,吴伊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韩晔。“与其说是没有痛苦到伤害自己,不如说是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不在乎自己,于是疼痛对于他而言不是罪责,他不在乎自己本身就已经达到了自厌的顶峰,所以没有解脱。”“他没有崩溃,是因为他没有解脱。”“极端的自我厌弃,于是觉得力气和能量花在自己身上都是浪费,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好而惴惴不安,就像是蜜糖和砒霜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全然无害的摆在他的面前,对他而言也是穿肠的毒药——他根本不敢要。”吴伊顿了下,觉得接下来的话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就像她了解隔着屏幕的戚时序一样,这样的反差过于惊人,以至于她都不可抑制地出现一抹心疼,压抑着本该理性的判断。因为她实在难以从这样的情况下,想出来戚时序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不敢要,觉得自己不配要。甚至会因为接受那些他从未想象的爱而觉得难以接受。”“他焦虑于得到也焦虑于失去,于是无时无刻不在焦虑之中,没有一刻可以真心的开怀大笑。”“他生涩的抗拒更倾向于一种不熟稔,就好像他从来没接受过一样,所以在潜在认为自己不配的情况下,首先的是不知所措而不自觉的接受——不会拒绝,大概是从来没有遇到过选择。”吴伊做了一个微妙的总结,不在说话,看着面前一直沉默着的韩晔。韩晔瘫坐在椅子上,没有力气去维持仪态和身形。吴伊的声音一直很轻,节奏也尽量控制着匀速,可他依然觉得每一个字都是曾经捅在戚时序身上的刀,解释着他的过去。‘极端的自我厌弃’。韩晔几乎是在听到这个词时画面就自动地在脑海里播放着画面。有着前不久,他俩种好水仙之后,戚时序那段没头没脑的道谢。还有之前他为了气走他所称呼的‘韩总’。医院病房里,戚时序捂住他眼睛不让他见到血色,连插进自己腿上的瓷片都没有拔。那束没有递到他手上的花。以及戚时序近乎乞求地要他信他......原来早就有着端倪,他却一直没有注意。像是看出他的自责,吴伊宽慰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有支撑着他不崩溃的原因。”“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比您更清楚了,不是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韩晔冷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是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何更好的伤害戚时序吧......戚时序的伤痕还有着他的痕迹,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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