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半死不活的一块人形肉块,静静躺在草丛里等待腐化。“在干嘛呢?”叫了好几声不见反应,夏町走上前来,踢了踢他挂在花坛边缘的脚,“不就是发挥不好输了场比赛,至于自闭成这样吗?”周赦还是没有反应,他那双眸里好像被人勾了一条看不见的透明丝线,高高吊在天空之上,使他只能注视那一个方向。夏町瞥见那只捏炸的水瓶,眉头深深皱起,“许嘉音来看过你了?”事到如今,对于他敏锐的观察力和推测力,周赦已然见怪不怪。他麻木地躺着,嘴皮麻木地分开,“找我什么事?”夏町缓缓叹了声气,放柔嗓音说:“球赛结束了,到处找不到你,这不担心你吗?好了,起来,回去收拾收拾,该走了。”周赦躺着不动,好像失去了支配四肢的力量,或者说动力。夏町轻轻一撇嘴,弯腰朝他伸手,“快。”周赦眼里轻轻动了动。总算,他动了,没有去拉夏町的手,凭自己支撑起身体,沉默地站起来。树叶的影子在他脸上移动,那张脸是山雨欲来的楼,满楼阴郁潮湿的风,他一声不响地向前走,路过道路拐角时目不斜视地一投,饮料瓶“哐当”落入垃圾桶。夜幕深深,瘦长的路灯整齐呆板地立在跑道两遍,整片绿茵淹没进夜色,仍能见到打打闹闹的人影,篮球赛的余热还未退尽,男男女女的喧嚣声交织错乱着回荡。周赦径直走向侧面休息室的小门,一进门,听见队友高叫了声:“周赦!你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手机在书包里响。”休息室里异常地拥挤,仔细一看,才发现两支球队的成员几乎都在场。周赦并不想理人,只想拿书包走人,手刚够着书包,却有一具灼热的身体往后搂住他的脖子,“喂喂,干嘛不理人,不是被打哭了吧?”周赦冷冷出声:“放开!”苏瀚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臂膀,拍出几道清亮的“啪啪”声,“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别难过了,没人怪你,下次发挥好就行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他这几声喊得响亮,整个休息室听得一清二楚。邻近有个坐在椅子上休息的队员,听到低低地呵了一声:“关键时刻掉链子,反省反省也是应该的!”声音入耳,周赦扭头看去。椅子上那一排都是经院的球员,或低着头,或偏开脸,看来输了比赛,对球队打击不是一般的大。他冷冷瞪了苏瀚一眼,甩手将人推开。这人虽然同他一间宿舍,但平时交流甚少,关系绝对算不上亲近,可他自认为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似乎从开学第一天起,这人就看他不大顺眼。周赦提起来书包,没有急着走。输了比赛,是有他的责任。经院一大堆文质彬彬的文科男,能一路过关斩将打到决赛,除了运气,他这匹黑马很大程度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队友们慢慢信赖他,仰仗他,他却在至关重要的决赛,因为个人原因掉了链子。这是他的不对,怪他没什么不应该。他握紧了书包的背带,正欲开口道歉,背后有人突兀地拍起手:“哇,周赦回来了,太好了,我正准备叫人去找你!”大约是骨子里对情敌的惯性反应,周赦抿紧了唇,眼睛变成冰冷一片。他冷冷转身,预备送出一句“与你无关”,却在转身后,下意识的僵在原地。与乔屿森一起从门口进来的,还有许嘉音。乔屿森还穿着白色球衣,健壮的肱二头肌露在灯光下,配合他那微微羞涩的笑容,有股迷人的奶狗气质。他友好上前,友好慰问,“听说你心情不好,现在好些了吗?”周赦瞳孔轻颤,注意力没法从许嘉音身上挪开。许嘉音并没有在看他,全神贯注地玩着手机,手里还有一杯果汁,吸管咬得瘪瘪的。附近奶茶店的包装,看起来是冰的,乔屿森手里也有一杯,那会儿他们一起离开,一起去买了果汁吗?应该是乔屿森提出来,主动买给他的吧。他颤抖着低下头,为躺在草丛里悲伤的自己送上一抹冷笑。这副神情落在乔屿森眼里,似乎成了某种沉默的肯定回答。他连忙关切道:“比赛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啦,大家都知道你没发挥好,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只能比一次!”他笑着看向周赦身后一片萎靡不振的经院人,“正好今天周六,机会难得,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吧,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好!”苏瀚第一个举手赞成。大抵输掉比赛的怨气还在,其他队友对待乔屿森显然没有那么热情,一顿面面相觑过后,目光齐齐投向夏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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