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音笑容顿住,心头泛起一股难以压抑的闷痛感。为了掩饰,他无所谓地抱起手臂,“那我坐前面。”夏町却为他打开后座的车门,“你是客人,坐后面吧。”照顾人这方面,他的修养一点不比乔屿森差,但和乔屿森不同的是,他说的话更像是一种指令,虽然礼温柔绅士地说出口,但叫听的人很难忤逆。许嘉音皱起眉头,缓缓打开的车门后,令他牵肠挂肚的人静静靠在那里,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双眼闭得很紧,以至于俊朗的眉宇皱出几道浅纹。稍许犹疑,许嘉音爬了上去。夏町在外面替他关上车门。上车之后,许嘉音才注意到驾驶位的司机是位气宇不凡的老人,头发依稀花白,但一身西装精神抖擞,双手戴着洁白的棉手套。他礼貌地朝后面点头,面上笑容和蔼,“你就是二少爷喜欢的那位小明星啊,比照片上惹眼多了,难怪。”许嘉音整个一呆,“谁?”又是二少爷又是明星的,这老头在说啥?老管家笑着不说话,回头向上车的夏町问候:“大少爷,先送他回家吗?”“不,先回趟学校,去拿我和阿赦的东西,花不了几分钟。”吩咐到一半,他记起许嘉音,“学长,耽误几分钟没事吧?”许嘉音愣愣点头,转头看向熟睡的周赦,算是知道二少爷是谁了。乔屿森没有骗他,这两兄弟果然也是富人阶级的,和他不在一个世界。车子平稳行驶,一路上无人再说话。许嘉音静静嗅着车内舒适低调的香氛,先前被信息素勾起的奇怪反应总算消淡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赦,不知觉,目光变得很深。他不知道周赦醉的时候有多狼狈,夏町说他吐过,应该是真的,他的头微微偏超窗外,垂下来的几根刘海都是湿的,细看之下,眼眶泛着透明的红。许嘉音心里没来由刺了一下,这笨蛋,不会哭过吧?他冷下脸,偏开目光不再看。周赦那性格,天塌了也见不得会哭吧,经过今晚,再深的情也该断了,他向来都是这样处理爱慕者的,他的手里拿着刀,能用最熟练的刀法剁碎每一颗企图靠近他的心。车子缓缓停了,夏町解开安全带,“你们在车上等会儿,叔,你去帮我拿。”老管家唯命是从地下车去了,许嘉音默默目送他们远去,身边陪着默默熟睡的周赦。大约环境安静下来,他清晰听到了平缓的呼吸声,他只把头低下,半点不想看见周赦的脸。他不想再多看周赦哪怕一眼,这人已经跟他没关系了,搭完这趟顺风车,估计以后再不会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见面。就这样结束吧,心里这般想着,眼前却不断飘过周赦眼眶的残红,不断飘过落到地上的那枚耳钉。许嘉音悄无声息地抬头,不得不佩服他们家管家的车技,这一路上,周赦维持着上车时的睡姿,半点没有偏移过,只是不知何时,盖在周赦身上的那块毯子滑下来了,软塌塌地堆在腰腹上。夜里很冷,他穿着别人的外套,姑且好点,周赦里头的球衣明显浸过水,估计是呕吐后清洗时泼上去的。许嘉音拧紧眉头,终究没有忍住,捡起滑下来的毯子,轻轻盖回到他身上。酒气扑鼻而来,温过男人胸膛的热气,令他鼻翼轻颤。他下意识地抬起眼,这时才注意到,周赦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潮红之上密密麻麻一层汗,隔着这一截距离,还能清晰感受到扑涌过来的热气,热得不同寻常。许嘉音抿紧嘴唇,腾出一根手指,轻轻碰到他的颈侧。充满力量的脉搏从指尖传来,快速的,炙热的,仿佛在那人类的皮肤之下,暗藏了一片苏醒的岩浆。许嘉音的手指缩了回来,这起码得有40度吧,夏町怎么照顾他的,发烧了都没发现?现下四处无人,也只好等夏町回来再说。他无声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整理叠了双层的毯子,边缘往周赦背后掖紧,防止再掉下来。整理到底下,他见到周赦的手垂在大腿边,因睡着了,手指无意识分开,攥在里头的耳钉堪堪滚落出来,钻石之上凝着寒光。刚才争吵时,他没能看得太清楚,现在他确定了,真的是和乔屿森那个一模一样的款式。许嘉音怔怔望着,他根本没有把这些礼物看得多么珍贵或者另有含义,他心情好,就戴几天,心情不好,很可能立马扔掉。周赦太傻了,居然这么当回事,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才会隐隐作痛吧。算了,就当作没看见吧,他将那只手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毯子下,正准备离开,周赦迷迷糊糊地张了口:“音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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