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倏地睁开眼,隔着铁牢狭窄的缝隙看清了那挺如松柏的背影。他无奈地叹了一声,颤抖地伸出手,扶着身下的稻草,不断地吸气呼气,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心里暗骂着:妈的!洛微云这个母老虎,下手这么重!还是别祸害我家晴鹤了,哪天吵起架来怕不是得把他打得半死。
谢谙刚迈开步子,忽觉腹部一阵痉挛,疼得他直弯下腰,踏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摇摇欲坠的身影恍如被萧瑟秋风特殊照顾的落叶,久久不见消停。
明明只有四五步路的距离,可谢谙愣是走了大半天也没能走到头,汗流浃背,衣裳紧贴着脊背,勾勒着那弯曲的脊椎。
他脚下酸软无力,步子迈大了些便几欲跪在地上。于是只能一点点跟毛毛虫似的往期挪动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江景昀离开这里。
若真如江景昀所言留在这里,不需明日,他就多了个“帮凶”,牢房里就多了个伴。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出牢房,忽闻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尴尬的气氛。
“君上有旨,着景王即刻入宫。”薛毕急切的声音在逼仄的牢房内来回飘荡,一咏三叹,颇有穷酸秀才吟诗诵赋之风,“哎哟,洛大人也在啊。”
谢谙听到薛毕的声音,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回了肚子。没有明镜司的令牌,旁人是无法进出的。薛毕能进来,很明显便是泰安帝授意的。
也就说明泰安帝找江景昀有事。
思及此,谢谙无力地倚在铁栅栏上,透过缝隙看清前方的景象。
薛毕束发的玉簪松松垮垮地别在发间,几缕花白的发丝更是恣意地掖着依依不舍的夜风张扬着自己的风采。
他那保养得跟弥勒佛似的脸蛋上裹着灰黑色的泥土,华丽的衣裳好似被鸡啄过的土地一般,密密麻麻全是坑。
“本王可不会讲睡前故事。”江景昀淡淡道,“再者,本王今晚值岗,不能脱身。公公不妨请洛大人去。”
“王爷,这话可说不得!”薛毕惊呼道。
洛微云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大晚上进出皇宫,于姑娘家名声有损。
“说都说完了。”江景昀嗤笑一声,“本王抽不开身,劳烦公公走一趟了。”
“王爷!”薛毕一下没能站稳,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身后那些内侍们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一只只手伸在空中也忘了收回,俨然如同中了鸡爪粉一般。
薛毕疼得站不起来,干脆就势泪眼汪汪地江景昀,带着哭腔道:“实在是宫里发生要事,君上嘱咐奴才一定要把王爷带到。”
江景昀清楚地捕捉到薛毕那发白的眉宇间一闪而逝的紫光,眸里悄然结出一层薄冰,冻结着那刻意压制的愠色与戾气。他压低嗓音,沉声道:“一定要去?”
“是的。”薛毕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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