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你倒是给我安排点活干啊狗东西。回到小院,我见十三正坐在我院内卧房门外的台阶上,旁边趴着糊糊。糊糊是我被转手到这里后偶遇的一只没人要的狸花猫,因为杂的花毛色看来很像黑芝麻糊,我便自作主张叫它糊糊。糊糊算流浪猫里难得的胖猫,溜圆的黑瞳周围裹了圈翠色的环,是个小漂亮。平日我都会省下自己饭里的粮食,等它隔三差五过来喂给它吃。糊糊性子骄傲的很,只有吃东西时才会让我碰它,心情好的话吃完饭还会允许我抱抱它,在我怀里呜咽撒娇。十三双手托腮望着院内环了圈广玉兰的小池塘发呆,入迷到连我走近都没发现。他常来我这躲安生,纵容他我也会担些被说闲话的风险,但念他是宅邸唯一愿意同我交心的人,我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其实本质上我俩的地位没有太大差别。“在想什么呢?”我走上前打断他的思绪。十三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看到来人是我后才舒了口气:“原来是沈先生啊。没想什么,就刚刚被膳房管事的老爷子骂了,心里堵得慌,窝火。”宅邸管事的人大大小小,当属膳房管事脾气最差,火大时六亲不认,直能把人骂个狗血淋头。一般人见膳房管事都躲着走的,也都不愿去他那做事。经验老练的下人们大概是看上十三年纪小脾气好,才总把他安排到膳房管事手下做事。我在十三旁边坐下和他一起望向池塘发呆,发现只离开这一会儿的功夫,清澈水面上就已经飘落大大小小十几片落叶了。有小鸭三两成群在水上漂,糊糊坐成板正一团正舔爪舔的认真,再抬头看到池塘中的鸭子,又直勾勾的眼馋的不行,伸着小爪探探水不敢下,气鼓鼓缩成一团。我趁机偷摸了一把它的小脑袋,它没发现。十三勾住我一边胳膊靠上来,语气委屈的不行:“沈先生我真的好羡慕你啊,你不干活也不用挨打挨骂。不像我,他们仗着我年纪小老欺负我。”我笑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见我日日清闲活得安生,我倒羡他忙忙碌碌过的充实。总好过时时面对那些明里暗里的流言蜚语,也只能任其发酵还不能反驳。再怎么说我堂堂七尺男儿,每天面都要对这样践踏自尊和人格的诽谤,心里肯定不会好受。就像刚刚段世炎说的,这些年来我烈性的脾气甚至连同男子气概都已被磨去很多,要是放在五年前,不管怎样我定要抓住说胡话的人照着脸先给一拳。人心隔肚皮,这诺大的宅邸是非纷杂,其实大家各有各的愁,谁也不必羡慕谁。“对了沈先生,”十三突然来了兴致,看他这样子我料想肯定又要说最近下人们之间兴起的闲话,“你知道吗?”“知道什么?”“小少爷今年不是已经二十了,我听管内务的婆婆说段大少近日在准备给他说媒。”段世炎要给段时颂说媒?这可是新鲜事。段家老爷和夫人走得早,当时还年轻的段世炎抗过庞大家业一路摸爬滚打,还一手把半大的段时颂拉扯大,说直白点这个哥哥也能算是段时颂半个爹了。十三的话点中我心里最敏感的某处,我重复他的话反问:“说媒?”“对啊,”十三神秘兮兮地凑到我旁边压低声音,“眼看少爷都二十了,这身世这样貌早就该讨老婆了吧?也就我们小少爷这个不爱美人爱江山的大人物能拖到现在不婚不娶。”想来也是,段时颂对事业总有种莫名的执着,就好像一夕间跳过男孩最顽劣的几年直奔成熟一样。可以说除段时颂以外,我从未见过如此年纪轻轻就能沉稳下来,还打拼出一番大事业的小子。我又问十三:“这件事是内务婆婆传出来的?”“对啊,她亲口跟我说的。”十三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圆溜溜的眼盯着我,眼底满是真诚。我耸肩,故作平常:“她说话总是半真半假,你也不要轻易相信。”反正我不信,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想相信。十三坦然:“但少爷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呀。”确实,明知道这都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可每每想到段时颂以后会领进来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我这颗心里面就堵的不行。段时颂以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呢?我想应该也是个能配上他地位和气质的,温婉动人、风姿妖娆的女人吧。只是她来了,我就该走了。成家立业后段时颂就不必再受段世炎的支配,而且于段时颂而言,这家里根本不需要养那么多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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