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那一口西南方言说得很有江湖气,听上去就是一股混杂了辣椒花椒的椒麻火爆味儿。“行呀!”那名客人说着,上手就揽住了沈思朗的肩膀,“走呗!”在刘强的夜宵摊上,沈思朗不好跟他发生冲突,只能在他的推搡下不情愿地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沈思朗坐下后,不友好地直视着对方,压着声音冲他说:“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儿!”“谁说我是来闹事儿的?我是来交朋友!”对方不怒反笑,伸出一只手悬在小桌中央,郑重其事地介绍起自己:“你好,我叫胡文亮!”“我管你叫什么,跟我没关系!如果你是陈泽明叫来找我麻烦的,我请你等一等,等我下班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现在是我工作时间,你最好不要殃及无辜的人!”沈思朗语气狠厉地警告着,目光落在胡文亮伸出的那只手上,不屑地补充了一句:“你这样的人,还是适合和陈泽明那样的人交朋友!”胡文亮突然轻声一笑,不以为意地收回了手,摇头说道:“陈泽明可不是我朋友,上次在那个小巷子里堵你,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不过……我现在倒想问问你,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关你屁事!”“哟!”胡文亮微微前倾了身体,凑到沈思朗跟前,注视着他那露出嫌弃目光的眼睛,颇为欣赏的夸赞道:“小子,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很有意思也!你知道陈泽明怎么形容你的吗?他说你啊,命比纸薄,心比天高,但我却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好苗子!”“什么鬼好苗子!”沈思朗捏拳砸在桌板上,“别胡乱给我下定义,尤其是以你们那种标准!”“我们是什么标准?”胡文亮饶有兴趣起来,“而你,又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来定义我们?”沈思朗讥诮道:“我还是不要说好了,我怕脏了我嘴!”“肮脏,烂人,混子,王八蛋,流氓……”胡文亮轻描淡写地举着例,“这些形容的确是外人对我们浅显的认知,我也不否认,因为我的确担得起这些骂名。但如果你经历过我的遭遇,也许就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自以为是地凝视我了!”“你的经历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安稳地过日子。”“安稳?”胡文亮轻蔑地笑了起来,“没钱谈什么安稳,这个世道,钱才是硬道理!而且据我了解,你应该很缺钱吧?”沈思朗将身体后仰在椅子上,眼皮一翻,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胡文亮不以为意,自顾自接着说:“听说你没有父母,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在一中念书,成绩很好,是能够考北都大学的尖子生,你现在这么努力的赚钱,应该也是在为他的学费而准备吧?”“但在这个夜宵摊上,每天能有几十块收入?”胡文亮掰着手指算了算,摇了摇头,“不会超过五十吧!”“就这么点工资,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你弟弟和你的学费?”沈思朗听着胡文亮这一通准确而详细的描述,不由心里紧张了起来,他起身一拳用力砸在了桌板上:“你打听得这么清楚到底想干什么?”“急了?”胡文亮摊开双手,笑着说:“不想干什么,只是很欣赏你,想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这份欣赏罢了!”“哼!”沈思朗嫌恶地盯着他,“欣赏?被你欣赏我只觉得恶心!”胡文亮被沈思朗直勾勾的眼神怒视着,嘴角的笑意却从来没有暗淡下去过,他听多了这些骂他的话,比沈思朗过分百倍千倍的话都听过,所以他早已经麻木而免疫了。虽然沈思朗从见到自己开始就没拿好脸色对待过自己,但胡文亮却不知怎么地,就是觉得沈思朗应该和他一样坠入黑暗之中。因为这个世界,光明与黑暗,本就分界模糊。胡文亮掏出一支烟点上,又抽出一支烟递给沈思朗:“抽支烟?”“我不抽烟!”在烟酒方面,他和乔以安从小就被乔以安的母亲管教得很严,更因为,乔以安不喜欢烟味儿,所以他从来没有抽过烟,别的人或许会因为好奇去尝试,但沈思朗却不会。被拒绝的胡文亮收起烟盒,接连抽了两口后,就将燃着的烟搁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任其随风旺燃。白烟在夜风的吹拂下,朝着一旁倒去。胡文亮在尼古丁味道中,郑重开了口:“我是真的诚心诚意来跟你交朋友的,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干?”“不干!”沈思朗咬牙切齿道。胡文亮继续说:“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这里有个活儿,一天能赚比你在这脏污的烧烤摊十倍的钱,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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