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莫求紧张，哥技术好得很，莫求怕！”司机跟沈思朗说着夹杂着蜀南方言的不标准普通话，听上去别扭而有些好笑。沈思朗冲着他礼貌地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一只手抓住车窗上把手，勉强让自己没有在司机的迅猛操作下被弹离开座位。而这个司机大叔打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收不住，接着又问道：“哥几个这是去芒村做生意？”芒村？沈思朗听到这个，眉头微微动了动，微微侧着头瞥了瞥坐在后座眯着眼睛一副宁静祥和的李二黑，不经意地“嗯”了声。李二黑昨晚只是让他今天跟着来滇城，却没有说具体的内容，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前方的目的地会是在哪里，去到那里的目的又是什么。但结合谭思明那天跟他说过的话，他大概能够猜到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李二黑所谓的大生意，一定和违禁药物脱不开干系。沈思朗的手机开了定位系统，但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不知道能不能让谭思明监测到。“你们这次带了多少钱来？打算进多少货？”司机大叔毫不避讳地这样说着，沈思朗谨慎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即回答。司机见他迟疑，索性把话说开了：“莫得事儿，你们这些人我接触多了。不过做这种生意的人，多数都是脑袋悬在裤腰上的，可我瞧着你却有点不像……”司机说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歪着头卡住了。沈思朗咽了口唾沫，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我不像吗？”他忍不住自嘲起来：“难不成我像个好人？”司机笑了起来：“好人倒也不像，就觉得吧，你这小子眼神不够狠，没有那种不要命的狠劲儿……”“师傅你看人还挺准！”沈思朗跟着笑了起来，“我的确不像那些亡命之徒一样不怕死，我惜命得很。不然，赚这些钱做什么，自然是要留着命好好享受，你说是不是？不过，你说我不够狠，可就看走眼了！”说完后面那句后，沈思朗立马换了一番眼神，阴狠冷冽地盯着司机：“不够狠的人，走不到这里！”司机没有转头，但听到沈思朗那句话后，愣了一瞬，接着说：“这话倒是在理！”车子越往里面开，路况就越是崎岖不平起来，车子越来越颠簸，李二黑被颠醒了过来。他虚着眼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语气含糊地问了一句：“到哪儿了？”“还有五公里，很快就到了！”司机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支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烟，前车窗大大打开，风灌进来，车内全是烟味儿，呛得李二黑忍不住咳了两声。“哟，您不抽烟啊？这点烟味都受不了？”司机有些诧异，随意掐灭了未抽完的烟，随手扔向了窗外。“抽不来那玩意儿！”李二黑往前一探，看着前方，“那玩意儿比抽烟更快乐！师傅你要不要试试？”司机闻言，立马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脸上满是拒绝道：“那玩意儿可不是我们这些人有钱去耍的，要是沾染了那玩意儿，我跑这趟就当白干了！我还有老婆娃儿要养，跑这些就已经够铤而走险了，我就不凑那些闹热了！哈哈哈……”沈思朗在一旁静静听着，在听完他这些话后，突然对司机刮目相看起来——原来这司机是个明白人啊。“师傅，你就不好奇是什么感觉吗？”李二黑不知何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塑封袋，透过塑料纸，沈思朗看到了塑封袋里面几粒白色药丸。司机瞥了一眼那塑封袋，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专注开着车：“有句老话说，好奇害死猫，我不想当猫，我还是想做个人。”这一刻，沈思朗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司机会选择来开这趟车了。因为他有足够的定力只赚开车的钱，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动摇他内心的坚持，这样的人，不会心有旁骛，他们和李二黑一样，都目标明确，且不会因为旁的事情而有所改变。他们只会赚自己的钱，并为了能够持续赚这笔钱，不会在背地里告发李二黑这样的人。人性多面性，在这样一个司机身上，竟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他算不上一个真正意义的好人，也可没有达到十恶不赦的坏人程度，说到底，也不过芸芸众生中一个普通人罢了。“那行，师傅你既然如此坚持，我就不强求了！”李二黑将塑封袋收了起来，往后挪了挪，重新靠在了后座上面。车子穿过了一段很烂的土路后，前方突然开阔了起来。“海吗？”沈思朗疑惑了一句，“滇城有海吗？”“内陆海。”司机随口应了句，“不大，环境很差，没有开发的价值，但很隐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