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床边的祁僮,指挥道:“你出去。”
祁僮站得笔直,丝毫没有挪动步子的念头,“我不。”
病房里还站着老医官和另外两位年轻的助手,外人面前赫榛容易害羞,没敢对着祁僮撒娇,语气倒有些僵硬:“换药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话一出,祁僮还没回话,老医官倒先笑了起来。
老人家笑呵呵地对着赫榛道:“你啊,和这小子结婚大半年了吧?老夫老妻了什么没看过,还害羞呢?”
“就是。”祁僮也笑了起来,眼尾微弯,有些勾人,他凑到赫榛面前,小声道:“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赫榛脸烫得像是能煮熟一颗鸡蛋,见祁僮铁了心要留下,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把男朋友轰出去,只好认命地撇过了头。
祁僮非要留下来,说到底还是心疼,毕竟赫榛身上的是贯穿伤,这人还昏迷的时候他看过医官换了几次药,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别说现在赫榛清醒着。
其实赫榛也慌,害羞和抗拒在衣服被掀起来的时候就消失了个彻底,他很能忍疼,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疼,看到自己身上缠着的医用纱布的时候他突然有点庆幸祁僮留下了。
纱布被拆开时候,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伤口,眼睛就被祁僮捂住了。
“别看。”他听到祁僮轻声说着,声音闷闷的。
医官说用现在配的药,将来不会留下伤疤,但祁僮只要看到眼前还没痊愈的骇人伤口,就想到那天赫榛满身鲜血在他怀里失去意识的模样,心里止不住一抽一抽地疼。
药水触碰到伤口的时候赫榛下意识抓紧了身边可以抓的东西。
等缓过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抓的是祁僮的手,对方的手背都被他捏得通红。
他心疼地蹭了蹭,又在医官的药水再碰到皮肤时赶忙甩开,一把抓住了旁边的被单。
傻瓜。
祁僮又无奈又心疼,一手把赫榛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一手掰开对方死死抓着床单的指尖,稳稳扣进了自己手心。
这会儿离得近了,祁僮才发现他疼得全身都在微微发颤,正要低下头看他,赫榛却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很快,他就感觉到那一处的衣服布料传来一点温热的濡湿感。
扶着赫榛的那只手一顿。
乐游山神曾经说过,这小神仙第一次练千机网的时候,被力量反噬受了伤也没吭一声,现在竟然会埋在他怀里掉几滴眼泪,祁僮温柔地顺着他的头发,企图用这个动作将赫榛身上的疼痛转移一些。
他心疼之余又有些欣慰,赫榛当时在乐游山把紧急联系人改成了他,眼下他也的确如乐游山神所说的,把他当作了“遇到伤病可以依赖的人”。
赫榛没想要哭的,其实换药也没多疼,远不及千机网的反噬和寒冰刑带来的精神和□□上双重的痛苦。
但被祁僮抱进怀里那一刹那,这么多年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止都止不地往上涌,他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只好死死地把脸埋在祁僮怀里。
察觉到这人的手在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赫榛就知道祁僮发现他哭了,但面对祁僮,他却丝毫不觉得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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