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默默地站起,高大的身形却低垂着头显得颓丧卑微:“主公,对不起,我没想到……”
“烛台切,我平日待你如何?”审神者突然问。
烛台切一愣,但还是迅速回答:“主公,待我很好。”
这是实话,除了言辞冰冷拒绝刀剑们靠近以外,主公对他们的安排之妥贴哪怕再苛刻的刀也找不出一丝毛病。
“从你进入这个本丸,我给你刀装,配你御守,从保养、手入,到之后在手合室指导你们剑术。入驻这个本丸七月有余,我没有让一把刀死在战场上,保证你们的存活甚至让你们的实力凌驾于同等刀剑之上,可以说,因为有我在,你们能比别的本丸存在得更久。”
每说一句,烛台切脸上的愧色更深,待听到下一句质问时,他脸色惨白,完全僵立在了原地。
“可是,我保证了你们的性命,烛台切,你是否也给了我相同回报,考虑过保证我的安全?”
暴雨下了十余分钟后便很快停了,乌云却并未散去,黑压压的聚在头顶,仿佛随时都会再来一场。
“啊,主公!”
路上有见雨停走出来的刀剑,在看到审神者时立刻恭声打招呼。
审神者向对方点点头,不出所料地去了二楼的方向。
“快走快走,我之前就看到主公带着烛台切和那把短刀去了手入室,赶紧去看看!”
又有刀剑急急地跑出来,一个个都朝着手入室冲去。
“你说主公会把那把短刀留下吗?”
“这不明摆着吗?之前没管烛台切,现在一下大雨就把人放进来,肯定是心软了。”
“是这样吗?我总觉得怪怪的。”
“大将不会同意的,绝对。”
“别吵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群刀吵吵嚷嚷地涌到了手入室门口。
“烛台切,你……”为首的刀才喊了一半,就被屋里的景象给惊得卡了壳。
手入室里有少许打斗的痕迹,被踢翻的一张椅子前,已经彻底没了帅气模样的太刀青年呆呆地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把破碎的短刀残骸。
凶杀案现场!
一群刀惊悚。
“烛台切,你没事吧?”有刀担忧地关心道。
“我……没事……”像是延迟了一样,这把太刀才缓缓回了一句,然后抬手捂着自己眼睛想要这样遮掩自己的情绪一般,酸涩道,“只是……彻底地清醒了而已。”
耳边审神者的话还在回响,简直振聋发聩。
“人类的寿命短暂,同时身体也很脆弱。烛台切,如果,我因为你或者别的刀剑男士在场就在方才失去警惕,或者,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审神者,你认为现在的我还能安然站着么?”
“你觉得自己只是踩线?从你被所谓的同胞情谊迷惑不再听我命令开始,就已经越线了。”
原来……他,早就……
烛台切那极度低落的情绪让原本想过来探个究竟的刀剑们纷纷放弃了这个打算,照顾他的心情谁都没再多嘴一句,只有地面上那明显是被刀剑击碎的短刀让众刀暗暗警醒。
虽然不知道主君做了什么,但如果早知道会是如此,烛台切大概不会再想着留下它,扔了也比拼命抗争了十天最后还由自己亲自解决的好。
这场看不见的交锋对峙,最后果然还是主君赢了啊,烛台切明显一败涂地。
“还是药研你猜得准,不愧是本丸最早的一批刀。”
“大将的底线其实很明了的。”听到有刀这么说,药研淡淡回了一句,“这个本丸里,她不会允许一丝一毫不受控制的因素存在其中。大将真正恼火的,恐怕不是烛台切将暗堕的刀剑带回来,而是他为了那把刀违抗大将的命令试探大将对他的容忍底限吧。”
“……有这么复杂吗?”
“同田贯,你还是只考虑战场上的事比较好,别的不适合你。”
“好吧,有仗打就行。”
一整个白天,烛台切都没有出现在人前,一直到晚餐上菜的时候,众刀原本以为他还在自己房间里缓着,没想到又套起了围裙忙碌起了晚饭。
“这十天过得够呛,所以稍微睡了一下,没想到睁眼就到晚上了。”当事刀如此笑着解释,收拾齐整的他完全没有早上见到的憔悴与落魄,“还好,赶上了做晚饭啊。十天没吃到我做的饭,有没有想念一下?”
众刀:“……”
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不,就算只是演技也很厉害了!
烛台切这般若无其事,其他刀自然是跟着配合,他和主君的事他们之后决不掺合,被误伤一定会死得很惨。
审神者准点下了楼,上了主座用餐时,对烛台切的出现也没有任何反应,照常用餐,照常接受侍奉,没有任何负担。
直到所有刀剑都吃得差不多时,她才开口。
“对于这十天发生的事,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说。”
所有刀正襟危坐,这是要发表总结了?放心吧主君,他们以后绝不会做不听话的事的!
“你们应该心头有数,以前的我,哪怕直到现在,都是将你们视作工具看待的。”审神者直白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在座所有刀。
刀剑们集体沉默,都接触这么久了,哪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被这么明晃晃说出来摆在台面上,他们还是觉得很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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