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可爱得厉害，皮肤如同牛奶一般白，仿佛是雪堆起来的精致小人儿。打从生育后，孩子的一切都是陆鸣玉亲力亲为。

此时孩子正咿咿呀呀学语，可不是学说话的好时候。陆鸣玉一手一个孩子，对着他们一遍遍教导着：“父皇。”

天下人没有不希望从孩儿口中听见自己的，陆鸣玉却肯先让两个孩子叫父亲而后才是自己。奶娘感慨了一下，而后帮着陆鸣玉抱起一个奶娃。

“什么？”

突然，那奶娘笑得合不拢嘴。她急忙抱着孩子靠近陆鸣玉，脸上的笑容让皮肤褶皱起来充满了褶子。同样是岁月带来的苍老，奶娘身上的感觉却又不比那宫中的老尼姑好了多少。

陆鸣玉笑眯眯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说了什么？”对于孩子的一切，陆鸣玉都是好奇的。为人母，便是一颗心都挂在了孩子身上。

还没等奶娘回答，孩子开口就是一声清脆的“父皇”，口齿伶俐宛若大人一般。

“也奇了怪了，老妇见过的孩子也不少。就是没见过如同皇后娘娘和皇上这般聪慧的孩子。”奶娘赞不绝口。接着陆鸣玉怀中的那个也接着奶奶地叫了声“父皇”，奶声奶气，同另一个孩子又有不同。

这两个孩子如同争起来了一般，一时间全是不断的“父皇”声。陆鸣玉只觉得讶异，若是自己教导许久也还正常，可今日她分明也就才教导了不过一句。

时间正好，陆鸣玉也挂心着方才百里易轩的突然离去。她将两个孩子都交给奶娘，后面的下人跟随着一同前去寻了百里易轩。庭园之中的竹叶终年青翠，书房的门闭得紧紧的。连陆鸣玉上前，旁边的下人都上来拦住。

“夫人，老爷不让进。”说话的并非是常年跟在百里易轩的人，看着眼生。着一身水红的裙子，陆鸣玉只觉得好笑。如今离了宫，什么妖魔鬼怪的还往跟前凑。

她微一低头一改眼神，身边伺候的侍女也就知道了意思。小侍女一把上前将拦人的婢女拉到一边，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直接将小婢女的头都打到一边了。

只听年长的那位说道：“夫人？明明是皇后娘娘！娘娘和皇上在府中想要从百姓之家的乐趣，可不是你胡乱能够扰乱尊卑的。不该有的想法别生，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烟视媚行！”

如此的女子惹人生厌，偏生皇后和皇上情深意笃。常年伺候陆鸣玉的婢女见着这般向上凑的就觉得烦闷。旁边的人已经把人拉了下去，准备替换掉。

书房的门却是主动被打开了，百里易轩缓步从其中走出。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他的下巴处冒出胡须，许久没有整理过。陆鸣玉心疼地抚上去：“我今日竟然都没有察觉。”

她摸到的地方有一小块血痕，百里易轩顺着她的手盖上去，轻声哄着：“我没事。刚才外面吵闹得厉害，怎么回事？”

陆鸣玉按下事情不提，只是把两个孩子递了一个过去，而自己抱着一个。两个孩子含着手指，见着百里易轩开口就是“父皇”。

“父皇！”

“父皇。”

一声干净利落，一声奶声奶气，两个声音明显不同，可都惹人怜爱。百里易轩一时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睛中有些莹莹的泪意。

他哽咽了一下：“这……这都是你教的？”

都知幼儿难教，百里易轩不知陆鸣玉是重复了多少遍才得到这样的效果。

“噗嗤。”陆鸣玉捂住嘴，“你可别以为我教了多久，不过是两个孩子机灵。”

她温柔地抚摸着怀中的孩子，百里易轩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散去了点。太上皇驾崩，他再如何不成体统也是百里易轩的父亲。如今只有两个孩子和陆鸣玉能够填补百里易轩心中的空洞。

他看着陆鸣玉，眉眼带笑。

可突然，“噗”一声，一口鲜血从百里易轩嘴中喷了出来。不止陆鸣玉身上，连她怀中抱的孩子都沾染到了血。

身形七尺的男儿如同软泥一把倒下，奶娘瞬间接住孩子稳稳当当。其余人也上前一把接住了百里易轩，陆鸣玉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下人。自己一把上前拉住百里易轩：“易轩！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