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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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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谢刃不屑地“嗤”一句:“我才不要他的东西。”

风缱雪反问:“为何不要?”

他一边说,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口袋,袋之大,感觉整间房的值钱货都能装得下。就算脸皮一向厚的谢刃,此时也被震住了:“你就打算拿这玩意去挑东西?”

风缱雪目测了一下屋内灵器的数量,道:“应该够。”

谢刃哭笑不得,低声教他:“旁人说‘尽管去取’,你也不能真这么不见外,顶多挑个三四样。”

此时落梅生从房中出来,恰好听到二人对话,便拱手道:“只要诸位能看得上眼,哪怕将这整间房都搬空亦无妨。”

风缱雪点头:“好。”

谢刃眼睁睁看着他拖起口袋进了门,姿态和拦路抢劫的山匪有一比。

房内共一百余件高级灵器,璃焕挑了两样,墨驰挑了三样,风缱雪没耐心仔细比过,粗粗一扫,觉得都还不错,于是长袖一扫,将剩下的全部纳入袋中,回身往谢刃怀中一塞:“收好。”

璃焕与墨驰都是头一回见这般粗狂收礼的手法,站在原地不敢动,纷纷用眼神问谢刃,怎么回事?

谢小公子:“……”

只有落梅生面色如常,还找了艘机甲小船帮他们搬货。璃焕抽了个空,偷偷一拉墨驰的胳膊:“你觉得风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梅先生究竟是看在风氏的面子上咬牙硬撑,还是想着咱们在无忧城救了他一命,所以不方便出言阻拦?”

墨驰摇头:“梅先生的心态我不知道,不过阿刃为什么也满脸不耐烦的?还不肯挑灵器,倒是一直跟在风兄身后。”

寸步不离的那种跟。直到回到客栈,谢刃还在追问:“我们何时出发前往白沙海?”

风缱雪极有耐心地答:“明早,同样的问题,你已经重复了整整四次。”

谢刃坐在桌边,单手撑住腮帮子:“重复四次也没见你将明早改成今晚,反正也歇够了,事不宜迟,不如咱们今天就出发,免得白沙海那头又出乱子。”

“好。”风缱雪并未与他纠结这些,只道,“你像是不喜欢落梅生,是因为紫英吗?”

谢刃心说,这和紫英有什么关系。他伸手将风缱雪拉到自己身边坐:“你对落梅生有什么看法?”

风缱雪道:“他天资奇高,为人慷慨,遵信守诺,缺点是过于自大,性格偏执,因为过往皆坦途,反而越发受不得半点坎坷不如意,否则也不会在紫英一事上钻牛角尖。”

谢刃又开始提意见:“你怎么如此不假思索?我们一共也没见他几回,还挺了解。那我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风缱雪侧头打量他片刻,“你同样天资奇高,但也喜欢仗着这份奇高的天资胡作非为,静不下心,哪怕已经能将整本《静心悟道经》倒背如流,也只是勉强悟透皮毛。你还挑食,嗜甜,爱喝酒,总喜欢盯着别人看——”

“喂喂,我哪有喜欢盯着别人看!”谢刃打断他。

“没有吗?”风缱雪想了一会儿,“但你经常看我。”

谢刃靠在椅上:“你又不是别人。”然后极有出息地在心里补上一句,是我的人。

风缱雪看着他眼皮一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颇为志得意满,还挺可爱,便也没有再往下追问,只提腕斟了一盏茶,又细心地取出一点花蜜加进去,用玉匙搅匀:“这茶能降暑,你喝完就去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出发。”

谢刃接过杯子,上头恰好绘着一对才子佳人,含情脉脉执手相望。

他心想,我怎么好像混得连个杯子都不如。

横行霸道,所向披靡,长策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谢府逍遥小公子,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委

屈?!

于是他拍案而起,站了一会儿,又无事发生地坐下。

算了,还没准备好。

风缱雪吃惊地问:“你怎么了?”

谢刃面不改色:“没怎么,腿麻。”

所以说情窦初开四个字,可真是难熬。

晚些时候,谢刃坐在飞驰的机甲船上,就着船头一点灯火,心不在焉地翻看着白沙海一带的地图。

白沙海是荒海,不过与话本里的凶险鬼域不同,那里并没有滔天巨浪与漆黑崖壁,而是一片平静到几乎没有任何浪花的蓝海,沙滩是纯白色的,像雪。

如此美丽的地方,之所以会成为荒海,是因为白沙海在数十年前,曾吞噬过三艘巨大的航船,船上近万名修士悉数丧生,无人生还,因此也无人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风缱雪问:“修真界没去查吗?”

“当然得查,这么大的事,而且还是由你们风氏牵头去查的,不过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谢刃道,“你从没听家中长辈说起过?”

风缱雪垂下眼眸:“或许有过吧,记不清。”

他手里攥着一只草蚂蚱,是谢刃亲手编的,学艺不太精,但胜在舍得用料,非常巨大而敦厚,感觉呼呼抡起来时,能当凶器使。

璃焕与墨驰都已经进了船舱休息,风缱雪玩了一会草蚂蚱,玩腻了,抬头见谢刃还在看地图,于是用草须去戳他的脸。

谢刃猝不及防:“阿嚏!”

风缱雪迅速收回手,扭头看向别处,他绷着脸,眼底却透出一点笑意。片刻之后,谢刃果然凑过来:“偷袭完我就不认账了?”

风缱雪理直气壮:“你若能时刻保持戒备之心,又如何会被我偷袭成功?”

“有道理。”谢刃点头,然后说时迟那时快,伸手便掐住他的一把细腰。风缱雪本能地往后躲,脚下却一个打滑,与他双双跌下机甲船!不过这里的跌没有危险,顶多算情趣。谢刃勾住他的腰带,轻松便将人带回船上:“看,你也没有时刻保持戒备之心。”

风缱雪后背抵着柱子,无路可退,于是单手按在他胸前:“不许再往前凑!”

谢刃却不肯放,他耍赖将人堵住,心口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细细的痒。两人实在离得太近,风缱雪不得不侧过头,透出耳垂一点粉,像是那儿的血也比别处要更烫,他被谢刃的呼吸搅乱得心神微乱,不得不随手抓过一物,往对方眼前一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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