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瓦踮起脚,软软地指腹摁在他有些硬的颧骨上擦了擦,男孩一怔,女孩拿开手指给他看,说:“你看,流血了。”
陈驰星屈起指节擦了一下。
刘璃瓦问他:“你干嘛打架。”
陈驰星懒懒道:“看他不爽打就打咯。”
风轻轻吹着,空气安静了一瞬,刘璃瓦侧着头,背着手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生气了?”陈驰星看她。
刘璃瓦摇头说:“我没有生气,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滴溅起的水珠在女孩软软的发顶着陆,因而有个金灿灿的光芒,她抬头道:“你不要那样说就好了。”
陈驰星看着刘璃瓦闪闪发光的眼睛,俯身向她靠近,在刘璃瓦眼睛逐渐睁大时,他抬起湿漉漉的手,将满手的水珠都弹在了刘璃瓦脸上,随着刘璃瓦一声惊叫,陈驰星高声笑着,大步跑开了。
男生们集合了,刘璃瓦拖着残腿一拐一拐地走回去,走出操场时她看到路边倒了的垃圾桶,便蹲下身将垃圾桶扶起来,将掉落的垃圾都慢慢地捡进去。
女生们也集合了,路上只有刘璃瓦了。
她仰头看着水彩画一般的天幕。
迟到了可能会被老师批评两句吧,那又怎么样呢?今天黄昏这么美,她想就站在这里,再也不要走了。
第10章 第十章
社区的工作时间很固定,八点半上班,十二点午休到一点半,下午一点半到五点半下班,有双休日,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也不会加班。
社区给他们两个实习生安排了住处,就在社区里,房子比较老了,不过每个月只要200房租,一室一厅,带厨卫。
回到住处,刘璃瓦先洗了个澡,之后提着水壶给买的几盆小盆栽浇点水,给鱼缸里的鱼放点饲料。接着打开电视机,在相声演员说学逗唱的背景声里刘璃瓦打开冰箱,拿出一盒鲜冻猪肉和芹菜,洗菜,切菜,开锅。
刘璃瓦另外用一个小电磁炉开电,煮一小锅紫菜汤挂面。
正准备吃着,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陈劣”。
陈劣是比刘璃瓦高两届的学长,人如其名,非常不正经,大学绩点稀烂,实践活动加分却能加满,毕业后在自家企业当了个二把手,一有时间就喜欢约人出去吃饭。
刘璃瓦和他是在大学生志愿者社团认识的,当时大家自愿申请去高原支教,陈劣有点文艺青年劲儿劲儿的,想着的是布达拉宫纳木错,转山转水转佛塔,结果山水佛塔都没转成,高反严重,上吐下泻,还没上去就半途插氧被拉回去了,刘璃瓦和他是一个小组,被他吓着了,一路上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高原最后也没去成,志愿者活动也放弃了。
陈劣下来后就差没抱着刘璃瓦叫她妈了,如果不是刘璃瓦最先发现了他嘴唇发紫,强硬地要他吸氧,还让司机掉头往回开,陈劣估计这回真就交代在了高原上。
陈劣回了平原后缓了很久才缓过来了,晚上裹着棉袄在酒店吸氧,拍着轮椅和刘璃瓦他们说这辈子大家就是过命的交情。
陈劣毕业一年多了,依然和他们志愿者的一群人有着联系。
刘璃瓦接通了电话,她小口小口吃着面,没说话。
那边陈劣也没说话,听她悉悉索索嗦了一会面才笑道:“瓦妹,在吃什么呢?”
“吃面。”刘璃瓦说。
陈劣吊儿郎当说:“吃什么面啊,别吃了,带你出来吃饭。”
“我明天还要上班。”刘璃瓦婉拒道。
“我车都开到安镇了,吃完饭就送你回来。”陈劣说。
刘璃瓦:“去哪吃饭呀?”
“去长市,八点的饭局,有体制里面的,还有基金会的大老板,穿好看点,画个淡妆,微信发个定位给我,就来接你。”陈劣没给她再找借口的机会,说完就掐了电话。
刘璃瓦把定位发给陈劣,低低地叹了口气。
她拍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刘璃瓦,振作一点。”
今年已经大四了,明年就要毕业了,他们这个专业好就业,但想就好业难,陈劣想帮她一把,让她毕业后能混口好饭吃。
都说中国人的感情是饭局上吃出来的,这话多少有那么几分道理。
刘璃瓦不是几岁的小孩了,知道这都是别人想求都没有的人际资源,一场饭局下来总能留几个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就有求人的地方,更何况和别人还不如和陈劣去,至少不会受委屈。
陈劣看着不正经,但比很多假正经的人正经多了。
刘璃瓦穿了一件西装领的黑色连衣裙,扎了个简单的蓬松单马尾,黑色小高跟和白色挎包,简单又稳重。
陈劣勾下墨镜,朝刘璃瓦吹了声哨。
他今天穿着工装裤和牛仔外套,开了一辆悍马来的,可以说是相当随性。
陈劣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天际朦朦胧胧泛起了紫,他靠着车门痞里痞气地等着刘璃瓦过去。
如果人装逼会判刑,陈劣应该是无期徒刑了。
从黑黢黢的楼道里走出来的刘璃瓦想。
“美女,上车吧。”陈劣给她拉开副驾驶的门。
刘璃瓦掩着裙子,很秀气地跨上车。
“我开空调了,你拿毯子盖盖腿。”陈劣从后座拿了一个纸袋子给刘璃瓦,纸袋上印着醒目的高奢品牌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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